长廊是一条栈道,两边高高拉起,仿若天桥,行走间不会摇摇欲坠,反倒有很强烈的安全感。
这条路宽大约十米,两侧铺满馥郁鲜花,香浓美艳。
有博主专门过来打卡,手里扛着摄像机,口中言语介绍,“这些鲜花都是每天空运过来的,下面是一层保鲜液,大约可以存活半个月。等到花朵开始枯萎腐烂,就需要更换新花了。”
他们慢慢走过,很快就越过那几个博主,些许声音飘散在长廊之上,像是幽微的一团雾。
酒庄亦是富丽堂皇,每天前来品酒的客人人数有限,每位都需要预约,除了老板的朋友。
譬如覃墨年。
“美酒送佳人,梓萱喜欢什么,让时隽送你。”
最前面有一道身影,灼灼风流,绯色西装,肩宽腰窄,戴金丝眼镜,五官张扬。
他双手插兜,姿态悠然——“这位是酒庄大股东,张东序。”
声音从后方传来,带了点不羁的味道。
是宋奕。
祁月笙回眸,目光落在宋奕身上,他朝自己呲牙一笑,意味深长的味道。
“轻轻老师,又见面了。”
他对之前自己态度不端没有一点龃龉,像是得逞了的小狐狸,向覃墨年邀功,“年哥,你要的好酒给你留着呢。”
“朗格斯十周年纪念珍藏版。”一瓶近两万,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红酒,主要是有价无市,限产的。
四个人对面隔着不远,是张东序、温时隽和叶梓萱。
那灼烫的目光砸在她身上,让人想到滚烫的泪珠。
她感觉头皮发麻,眼神不想往他们的方向投,只想逃脱。
覃墨年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心里冷笑一声,“不过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顿了顿,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用,不是轻轻老师的男朋友吗?”他语气咄咄,听着轻轻松松,内里却在意极了。
祁月笙猝然转眸,剜他一眼,“覃总还是管好自己吧,你这么老了,也该给小坖找个合适的母亲。”
“不用着急,小坖有喜欢的妈妈人选。”覃墨年这样说着,揣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不予理会,视线移开,却是心跳如鼓。
“年哥,你的酒。”酒瓶是至尊黑色,瓶身像极了一位优雅的绅士。
“谢了,下次来盛记一个月免单。”
宋奕喜不自胜,“真的啊?那我先谢过年哥了。”
“不用客气。”
温时隽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向祁月笙的方向,因为内心不舍,所以偷偷望,也因为害怕惹是生非,目光总是克制含蓄。
覃墨年察觉到,看向身侧几乎要站成鹌鹑的女人,“真不去打声招呼?你不去的话,他们也要过来。”
内心是恼怒的,为温时隽不识好歹的挑衅。
叶梓萱倒像是在看笑话,联姻这种事感情含量微乎其微,被覃墨年拒绝,温时隽却答应下来。现在同框相遇,狭路相逢,说不清好笑还是不好笑。
她身上仍是工作穿的女士西装,干练又精致,侧脸含笑,大气的鹅蛋脸圆润喜气,“不过去打声招呼吗?我还没那么小气,前女友也有了好归宿,可喜可贺。”
话里三分嘲弄,三分喜悦,三分看热闹,最后剩一分洒脱。
温时隽温润如玉,旁人提议很少拒绝,对叶梓萱更是如此。
“那就过去看看。”
这回答反叫叶梓萱一怔,抬眼间,温时隽已经走上前。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好像一记闷鼓敲在她心上,是她过去太自以为是了?温时隽真是把过去放下了?还是他只是怕自己找穆轻轻麻烦?
想到这,她脸色一冷。诚然,她们的订婚已经板上钉钉,但谁能说得准呢,万一节外生枝,她也只能中途放弃。
顿了顿,叶梓萱也上前,“覃总,别来无恙。”
覃墨年笑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几天不见,叶小姐更漂亮了。”
“覃总这么会夸人,就不怕您女朋友生气?”
“我和覃总不是那个关系。”祁月笙淡声解释。
“是吗?”
“是。”祁月笙和覃墨年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