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眸幽深,恍如深潭,深不见底。
里面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
“厕所在你背后,你走的是门口的方向。”怪不得,她连个谎话都不会撒。
祁月笙一阵懊恼,谎话还没想好,覃墨年就牵着她,走到床边,探手一勾,手机进了他的手心。
“你还给我……”
“谁给你发的消息,你听说了什么,连手机都不带就要溜出去?”他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审视的眼睛,她愿称之为鹰眼。
祁月笙心跳如急鼓,在他的逼视下,慌忙缩回手。
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手机密码,就算拿过去又能怎么样?
覃墨年余光打量过来,有些想笑,为了维持威严又紧绷着脸,淡定滑开屏幕,熟练输入密码,一次就解开了。
祁月笙听到“滴”的一声,诧异抬眼,直直撞见覃墨年挑起的眉头,她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密码?”
“你偷看过?!”她恼羞成怒,踮脚就去够,殊不知覃墨年早有准备,左右手轮换灵活,别说祁月笙是病号,就算身体健康也没一点用武之地。
“话不能这么说,”覃墨年一边翻找,一边幽幽道:“对于有实力的人来说,何须偷看?”
他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脸色由轻松转变成意外。
祁月笙看着反倒松口气,伸手索要,“现在可以还我了吗?”
覃墨年盯着她许久,才点点头。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环臂在胸,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祁月笙自知又掉进他挖的坑里,怄气数秒,不得不妥协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谁知道,覃墨年竟然也跟在她身后。
洗手间门口。
两人大眼瞪小眼,祁月笙皱眉,“你干什么?”
“我在门口等,有情况喊我。”
“哐——”门被重重关上,带着女主人的怒气,她怒骂一声,低低的,“神经病。”
覃墨年背对着她站在门外,黑眸聚焦,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他裤兜里的手机此刻发出轻微震动,他顿了顿,走去阳台,周旖发来消息,“舒小姐那边有动静,听说今晚舒老爷子让她回老宅了。”
覃墨年:“情况是否属实?”
“属实。”
周旖:“覃总,要不要查一查舒小姐的通话记录?”舒尔是重点监控对象,对她的监视是全方位的。
“查。”如果是她挑唆祁月笙半夜去看祁月亮或干出其他事,他绝对饶不了她。
—
祁月笙出来时,覃墨年正坐在病房沙发上,俊脸含冰,摆弄着手机,她揪着衣角看了一会儿,他始终未抬头。
最后她实在站不住,唤了他一声。
覃墨年没抬头,也未应声。
“我要休息了,要关灯。”祁月笙皱着眉赶客。
覃墨年终于抬头搭理人,“我今晚睡这,你关就好。”
说罢,毫不见外地铺平毯子,自己在沙发上躺下,姿势舒展,惬意得很。
祁月笙被他的无赖折服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他发现她偷偷和舒尔联系了?还知道她们聊天的内容了?
可就算知道那又能怎么样?!
她和月亮有什么错?错的是舒尔,错的是舒家!
想到这,她气愤地关掉灯的开关,用力之大,差点让覃墨年以为她要把开关的外壳卸掉。
黑夜里,一切动静都被放大,祁月笙毫不收敛的脱鞋声、掀被声,都被无限放大,在覃墨年看来,都带着泄愤的味道。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平躺着闭上双眸。
祁月笙一直没睡着。
她想着祁月亮,又想着舒尔的话,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只觉百爪挠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