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道的距离并不是很长,很快木小林就进入了主坑洞,见到了他的任务目标,天马山守军的指挥员。
李唯一振奋的精神立马冷却。
将近200人的加强连,连同轻重伤员在内仅幸存11人,其中2个军官,一个姓金的副指导员,一个姓杨的排长。
以木小林为主视角,镜头逐一扫过主坑洞内的战士。
一个陷入昏迷的重伤员躺靠一个蒙着双眼的战士怀里,木小林冲过去摘下水壶想要给伤员喂水,却发现壶里面的水早就漏光了。
木小林手足无措地在挎包里掏吃的,却忘记了跟前的两个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旁边一个吊着膀子的轻伤员干涩地说道,“别掏了,咽不下去的。”
木小林尴尬地站在原地,他的肢体语言告诉李唯一,这不是他预想中的“会合”,自己除了报个信,似乎没什么可做的。
就在这时,坑洞突然震颤起来,头顶有灰土扑簌簌地落下,木小林站立不稳直接扑倒在地。
坑洞里的其他人,则依旧跟没事人一样,只有刚才开口的轻伤员上前把趴在地上的木小林拉起来。
“打炮的时候,不能趴地上。”
木小林挨着他刚坐下,向上的坑道口滑出两个人,正是幸存的两名军官。
杨排长走向角落,金副指来到坑洞中央,在一波一波的震颤中稳稳地站立。
“同志们,我们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天马山守备任务提前结束,我们可以相机撤退到后方去。”
战士们的视线一下子聚焦集中,但没有人私语讨论,也没有人插话询问。
“我们在天马山阵地坚守6天7夜,成功为团主力赢得了巩固二线防御的时间,圆满完成了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
现在,敌人正在进行下一波进攻的火力准备,天上有飞机下蛋,地上有大炮轰山。”
似乎是故意呼应他的话,主坑洞适时来了一波“大地震”,金副指被震得站立不稳,但晃了几晃终究还是没有摔倒。
“嘿嘿,看来这波蛋的个头儿还不小!
按理说,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山背后的坑道撤退,等我们出了坑道下了山,差不多也就天黑了,找机会渡过白水河,我们就可以顺利撤下去。
但是这样做,等于提前一晚将我们坚守至今的阵地拱手送给敌人,他们掌握天马山要点的时间,将提前一整夜。
在这一夜里,他们可以做很多事,很多因为我们的坚守,千方百计想做又做不到的事。
而且现在撤退,我们将拱手让出战斗的主动权,丧家之犬,生死由人。”
木小林不明所以地看看金副指,又环顾四周扫视其他的战士,他们似乎知道自己的指挥员打算做什么,用坚定的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支持与信任。
“杨排长,汇报物资情况。”
“三八步枪4支,子弹33发,铁把冲锋枪1支,弹匣半条,手榴弹13颗,爆破筒3根,信号枪1支。”
杨排长停下汇报,眼神扫向木小林背上的汤普森,后者这才意识过来,开口接道。
“木托冲锋枪1支,弹匣两条,呃,还有一把军号。”
金副指朝着木小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同志们,昨天晚上,我讲到钢多气少与钢少气多。
什么是钢?头顶铺天盖地的炮弹和炸弹;什么是气?我们毫不退缩的意志与信念。
我们要让敌人明白,只要有我们在的土地,就不要妄想可以轻而易举地占领,就要有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
敌人试图在天黑前发起最后一波攻势,我们的回应只有一个,那就是迎头痛击。
我们要用积极的行动告诉敌人,9连想走就走,你留不住!9连想打就打,伱打不赢!
现在我命令!”
除了两个重伤员,其他8名战士与木小林轰然站起靠腿立正。
“敌人炮击停歇之后,全体分为两个战斗小组自左右坑道口出击,我指挥原9连战士为右小组,杨排长指挥8连2排战士为左小组。
各组据守山顶两侧阵地,以我的哨声为令,向敌军发起反冲锋。
击退敌人之后,各组火速回撤,团长给咱们准备了一个惊喜,这回让他们也尝尝炮火扫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