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整个踹飞进来。吴汉大步跨入,靴底沾着的马粪在波斯地毯上踩出一个个印记。
\"谁...谁啊...\"刘庆迷迷糊糊去摸剑,却摸到胡姬的光腿。
吴汉刀背闪电般敲下。\"咔嚓\"一声,刘庆腕骨当场碎裂,佩剑\"当啷\"落地。
\"啊——!\"两个胡姬的尖叫能掀翻屋顶。
吴汉掏掏耳朵:\"太吵。\"亲兵立即上前,用肚兜塞住她们的嘴。
刘庆酒醒了大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好汉饶命!要钱随便拿...女人也带走...\"
\"刘大将军客气。\"吴汉狞笑着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我们主公想请您做客。\"说着突然压低声音,\"谢夫人已经在等了。\"
刘庆顿时面如死灰——他偷谢躬小妾的事,怎么连土匪都知道了?
拂晓时分,邺城街道静得诡异。卖炊饼的老王头刚出摊就觉出不对——平日抢食的野狗不见了,连打鸣的公鸡都哑巴了。
\"开门!本官回来了!\"谢躬在城下咆哮。他官袍撕破多处,发髻歪斜,活像只被拔毛的肥鸡。
城门\"吱呀\"开启。谢躬怒气冲冲策马而入,突然勒住缰绳——长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个破草帽在风中打转。
\"陈康呢?让他滚出来!\"谢躬的怒吼在空巷中回荡。
回答他的是骤然响起的锣声!两侧房顶瞬间冒出数百弓箭手,箭镞寒光连成一片。
\"谢尚书,别来无恙啊?\"吴汉大笑着出现在城楼,左右亲兵押着鼻青脸肿的刘庆和披头散发的谢夫人。
谢躬的脸从红变白再变青,活像开了染坊:\"陈康!你竟敢...\"
\"识、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康从垛口后哆哆嗦嗦探出头,\"大人您克扣军饷时,也没念旧情啊...\"
\"放屁!\"谢躬突然策马前冲,\"给我杀...\"
\"咻——\"一支弩箭擦着他耳际飞过,精准射落官帽。
吴汉举着弩慢条斯理道:\"下一箭可就没这么客气了。\"他突然提高嗓门:\"谢尚书欠饷三月,还想让弟兄们卖命?\"
城墙上的守军一阵骚动。有人突然大喊:\"老子娘都快饿死了!还给他卖什么命!\"
谢躬僵在原地,冷汗浸透后襟。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卫队慢慢后退——有个老兵甚至偷偷对他比了小指。
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邺城已经改旗易帜。吴汉站在城头亲自督战,看士卒把谢字旗扔下城墙。
\"将军,降卒怎么处置?\"岑彭按着剑柄问。
\"愿留的编入新军,想走的发路费。\"吴汉突然咧嘴一笑,\"钱从谢躬私库里出。\"
被捆成粽子的谢躬正在骂街:\"刘秀小儿!背信弃义...\"
吴汉走过去蹲下身,刀疤脸在晨光中格外狰狞:\"尚书大人,您克扣抚恤金时,可想过守信二字?\"说着从他怀里摸出个金饼,随手抛给旁边的伤兵:\"拿去治腿!」
满城突然爆发出欢呼声。不知谁带头喊起:\"吴将军英明!\"
岑彭低声笑道:\"这下民心算是抓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