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北川不算大,西区离城中心也不算太远。沈清棠一行人又在医馆耽搁了些时间。
沈岐之才抬脚想进门,沈清棠张开胳膊拦在门口。
沈岐之不怕沈清棠,只是看见沈清棠身后站着的季宴时,硬生生忍下火气。
他没忘这个傻子有多厉害!
“沈清棠,你要做什么?”
“去年大伯把我们一家拦在外面时说过什么不会不记得了吧?”沈清棠笑里藏刀,“不嫌弃我们家了?”
沈岐之脸色微变,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做梦也没想到才不过一年时间,两家就掉了个。
半晌,挤出一句,“沈清棠,别赚几个铜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很快你就会求着我带你回京城。”
“可别!”沈清棠摇头,敬谢不敏,“求求你们千万别带上我。我这人怕死!”
大伯母听不下去,拉下脸训沈清棠,“沈清棠你什么意思?你诅咒谁呢?”
“切!”沈清棠翻白眼,“如果诅咒有用,你们早都下地狱了。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李素问听见动静从里头走过来,在沈清棠身边小声道:“今儿你祖母寿辰,多少给你祖母点儿面子。”
沈清棠眼睛转了转,点头。
“想进来也不是不行。”沈清棠抓过纸笔,拖了张椅子在门口,“先把要送给祖母的寿礼登记一下再进。”
二伯母不乐意了,“凭什么?寿礼是给你祖母的又不是给你的,凭什么让你登记?”
“大概因为……”沈清棠铅笔杆在脸上轻戳,大眼睛眨呀眨的,“你们需要交饭钱呀!”
“什么饭钱?”如今的二伯母对银子很是敏.感,一脸警惕。
沈清棠指了指头顶上方麻辣烫的牌匾,笑二伯母天真,“我这里是麻辣烫店。我开门迎客做生意,谁想来吃饭都要收费。
我看你们出来的‘匆忙’谁都不像带饭钱的样子,只能先扣下你们要送给祖母的贺礼。
要么一会儿抵饭钱,要么你们回头再拿银子来赎!”
沈岐之听不下去,板起脸训沈清棠,“以前我只以为你小小年纪不守妇道。却不想你如今半点人情味都没有!
你是掉进钱眼里了?自家人都要饭钱?怪不得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如今你一身铜臭没半点人味!”
沈清棠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俯后仰半天停不下来。
“你……你们”她用手一一点过门前大房、二房的几个人,“跟我谈人味?你们配吗?别忘了,去年我们登门给祖母贺寿时,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
“你们两家嘲笑我家穷,嫌弃我们登门给你们丢人。寒冬腊月连门都不让我们进的时候,可曾想过风水轮流转,你们会有今日?”
“今儿,我们一家是给祖母贺寿。”沈清棠指了指门边放着的四个木盒,“寿礼我们早就准备好。只是没想到祖母让你们气的晕了过去。
我们家掏银子给祖母看病也是应当。不过诊费还得是老规矩,一分为三,咱们三家一人一份。
想必你们如今也掏不出各家应付的诊费,我不得从你们给祖母的寿礼中抵扣?
今儿祖母应当走不了,看起来二伯家里也没张罗给祖母贺寿的事。
我爹是祖母的儿子,给祖母张罗寿宴也是应该,只是我们家没有义务请你们吃饭吧?
另外,咱们已经分家许久。你们不能风光时就跟我们划清界限,有难时就来称兄道弟。
人要脸树要皮,你们觉得呢?”
大伯二伯两家人都空着手,都不像带礼物来的。
沈清棠只是想试试看他们是真山穷水尽了,还是匆忙出来忘了寿礼。
沈岘之两手交互揣在衣袖中,冻得直吸鼻子,目光越过沈清棠直往店里看,“大侄女,有话咱们进去说行不行?外面怪冷的。”
“看你这没出息样!”大伯迁怒二伯,“你是聋还是傻?没听见人家说不管咱们饭?”
“她说就说呗?又掉不了肉。再说,我跟老三又没多大仇怨。大侄女说算账主要是跟你不是跟我。是不是大侄女?”沈岘之讨好的朝沈清棠笑笑。
沈清棠懒得搭理二伯,但也没反驳。
沈岐之倒背着手,高高的仰起头,想从气势上压过沈清棠,“我有什么账好算?你一个晚辈敢对长辈这样不敬,还要跟我算账?我倒要听听,你想怎么算?”
“啧!你从来不照镜子的?自已作恶多端不自知?那我给你数数。”沈清棠食指隔空指着沈岐之,“从哪儿开始说你?从你祸连九族开始说?”
“清棠。”安顿好母亲的沈屿之从后院出来恰好听见这句话,出声喊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