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用他那两只,刨了半辈子地的,牛蹄子。
狠狠地,又一次,跺在了地上。
“哞——!”
老子就乐意站在这儿!
咋地!
那股子,蛮不讲理的,生机勃勃的,混不吝的,劲儿。
又回来了!
那第九个,虚无的蛇头。
好像,也愣了一下。
它那两个“虚无”的,漩涡般的“眼睛”里头。
似乎,也闪过了一丝,不解。
它想不明白。
它那无往不利的,终极的,哲学武器。
咋就在一个“饿”字,和一个“得劲儿”面前,卡壳了呢?
这不符合逻辑。
这不高级。
这,太他妈的,土了。
可礼铁祝,不管那个。
他现在,脑子里头,就一个念头。
攥紧了。
抱紧了。
然后,想办法,整口吃的。
他那股子,新生的,野蛮的,不讲道理的“得劲儿”。
顺着他那只手。
传了过去。
传到了那截“凉木头”上。
那截“凉木头”,是黄北北的手。
她也快不行了。
她也想通了,活着,是没意义的。
可就在她即将微笑着,回归虚无的瞬间。
她那只被攥着的手上。
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粗暴的,几乎要把她骨头捏碎的,力道。
那力道,打断了她的顿悟。
把她从“哲学家”的宝座上,给硬生生薅了下来。
一股,同样蛮横的,感觉。
也从她心里头,冒了出来。
疼。
真他妈的疼。
可这疼。
是活着的。
她那颗即将熄灭的心,也跟着,被燎了一下。
然后。
她那只手,也下意识地,回攥了一下。
这一下。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
一个,推倒了下一个。
黄北北把那股子劲儿,传给了她另一只手攥着的,姜白龙。
姜白龙,又传给了商大灰。
商大灰,又传给了下一个……
那条,即将彻底断裂的,由手组成的圆环。
又一次,被一股,最原始,最粗暴,最不讲道理的,力量。
给重新,连接了起来。
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连接得,更紧。
他们不知道为啥要攥着。
他们只知道,攥着,得劲儿。
他们忘了彼此是谁。
可他们能感觉到,旁边这个“东西”。
是热乎的。
是活的。
这就够了。
去他妈的意义。
去他妈的真理。
老子们。
现在。
就想,得劲儿地,活着。
哪怕,就多活一秒。
那也得是,得劲儿的。
礼铁祝在那片,谁也看不见,谁也听不见的,绝对的虚无里。
咧开大嘴。
无声地,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可他觉着。
这是他这辈子。
笑得,最得劲儿的,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