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你的证词——签个字、算了,摁个手印吧。”
特务将速记的证词推到了苦力面前,苦力不识字,老老实实的就在证词上摁上了手印。
半个小时后,负责询问的特务们聚集在了一起。
“组长,我审讯的八个苦力都说负责发钱的杨会计中途离开了一阵——要是有问题的话,八成就是这个杨会计了。”
“我这边也有人说有类似的供词。”
“啊我这边也是有人这么说,但有人看到杨会计就在茶楼外面——一共有三个人这么说。”
“这三个人会不会都是同党”
“我这边也有人这么说——总不能都是同党吧”
这下倒是问住了其他人。
诸事不决,赶紧找管事的决断,特务们纷纷望向了组长,组长见状便说:
“这个杨会计应该没问题。我之前走访了一下,周围有好几个人确认说之前看到了杨会计在茶馆外面的阴凉处歇息。”
“那看来杨会计没问题了,要么是苦力中有共党,要么这里就干脆没问题。”
组长这时候做出决断:“这样吧,我继续带人深入调查,先把查出来的结果汇报给科长。”
一众特务散去后组长才起身,他一贯冷冽的神色下,此时莫名的多了几分的暖色。
原来,我的同志就在我的身边啊。
……
局本部。
罗展听完电话里的汇报后怔了怔,呆了大约五六秒后才放下电话,转头对王天风汇报道:
“处座,茶馆那边没问题——要么是武科长利用上茅厕的机会通知了地下党,要么,是我冤枉他了。”
罗展此时倾向于后者。
尽管如此做,会让他显得很蠢,但就像王天风说的那样,罗展做事的时候,私心比较少。
王天风也有些意外,刚才罗展向他详细汇报了怀疑的缘由,他也倾向于茶馆这个环节有问题——要么就是码头西商业区那边有问题,但这个范围太大,根本就没法查。
茅厕,太突兀了,反而不在王天风的视线之中。
但现在茶馆那边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否决了他的猜测。
王天风不动声色的问:“你怎么看”
“大概率是我冤枉武科长了——有可能是巧合,处座,接下来我想把突破口放在德源号,但德源号袍哥会有仁字堂的背景,您看……”
“放心去查。”
“是!”
罗展离开后,王天风闭目假寐起来,办公室内一片的死寂,大约两分钟后,王天风骤然睁眼:
“郭骑云。”
郭骑云应声进门。
王天风目光阴沉的下令:“把武福辉拿下,立刻展开刑讯!”
郭骑云呆住了,顿了顿后提醒道:“处长,武福辉是张长官的学生。”
王天风不语,直愣愣的看着郭骑云,郭骑云头皮发麻,立正应是。
……
张安平来得很快,比王天风想象中的更快,而且回来以后,并未直接找他,而是直奔刑讯室。
王天风收到消息,叹息了一声后便赶往了刑讯室。
张安平并未进去,而是在刑讯室外一动不动的站着,刑讯室厚厚的大门开着一条缝隙,里面的惨叫声不断从缝隙中传来。
看到王天风过来,张安平没有吭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昨晚地下党从劫匪手中拿到了钱后,走的就是朝天门码头。”
“劫匪中有人跟踪,因为他的出现不得不终止。”
“今天在朝天门码头抓捕地下党,德源号中隐匿的地下党全跑了,只抓到了一个伪装成桐油贩子的地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