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名辉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不引起任何注意的从七塘村搬到重庆眼皮子底下的青木村,这证明其事先的准备工作十分的充足,而退路更是重中之重,伍立伟认为两到三天,应该足以安全撤离了。
出了重庆的辐射圈,他们基本上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
“后路出问题了,我们需要最少五天的时间——”房名辉皱眉头说:“问题出在保密局行动处,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来的情报,明明我在璧山县云雾山点了一把火,本来是想借此将目光都聚集在璧山,但行动处偏偏派人去了铜梁,也不确定他们是为了地下党还是为了打掉这股土匪在城里的线,但我们负责后路的几个兄弟却被波及暂时给关了。”
“我已经派老严过去想办法营救了,咱们跟保密局有香火情,老严应该能把人捞出来,但这需要时间——最少五天!”
伍立伟凝视房名辉,看房名辉神色如常且凝重,还带着一股恼火,倒是相信了这一番话。
他问:“一定要找唐宗吗”
房名辉道:“除非放弃在重庆的兄弟们。”
因为跟保密局接触,在重庆的一些人手已经进入了保密局的视线,这些人想撤,确实很难。
这句话击在了伍立伟的软肋上,讲义气的人有个共同的缺点:
这些人因为我陷入了危局,绝对不能因为我而死!
此时伍立伟便是如此。
他闭目沉思起来,却浑然没有注意到房名辉嘴角扬起后又飞快消散的一抹冷冽。
伍立伟下定了决心,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死志:“我去谈!”
房名辉并未察觉到伍立伟这句话中的决然,他还在玩弄着人心:
“我去——你是明面上的负责人,保密局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想必唐宗也已经知道了,你去不合适,我去更合适些。”
伍立伟反对:
“就因为我是明面上的负责人,我去更合适。”
“老房,你不要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去!”
房名辉深深的看了眼伍立伟:“好!我等你一起撤离,你不来,我不走。”
伍立伟觉得自己早就过了会被感动的年龄,但这时候依然忍不住眼角发酸——更多的其实是歉意,对房名辉之前恶意的揣测充满了歉意。
房名辉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遂笑着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就不要流马尿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撤离,不走,我心里不踏实。”
说到最后,他无比的凝重,对垒的对象终究是算无遗策的张世豪啊!
……
最早的特务处时期,戴春风领导的特务处,是向警务体系孜孜不倦的进行着蚕食,最终的结果是到了军统时期,军统凌驾于警务体系之上,不少的警察局长,都是军统的人。
唐宗执掌新成立的警察总署后,联手郑耀全和毛仁凤,狠狠的坑了军统一把,而这样的结果就是:
警务系统摆脱了来自军统的制约和凌驾。
而警察总署又接纳了相当多的转行特务,尽管这些人中不少人对老东家还是挺在意的,但同样有数量不少的人,选择了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辛辛苦苦、踏踏实实的为新东家工作。
而这些人,在保密局中又有不错的人脉,操作得当的情况下,保密局几乎是对警察总署透明的——反之其实也是亦然,警察总署对保密局,也到了透明的程度。
不过此时此刻,唐宗是率先吃到了保密局对他透明的红利。
云雾山剿匪前线指挥部。
“还有这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