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这门第森严的国舅府很是冷清了一段时间,两年前,贾国舅利用甘奉襄樊大捷搬倒了史弥简,为百官之首后,又是车马往来纷纷。以前的门生故旧,朝廷百官,纷纷上门拜会。两年来贾丞相嘱咐家人门下诸人,要保持低调,先让他们两方人马斗一斗,我们在旁边看着就好。没必要接见的人,一律被家人门子挡了回去。
纵然贾相公并不见客,门外,车轿仍然停的满满的,穿朱紫的大夏精英们就在门外攀谈等候。他们知道现在是见不到贾国舅贾相公的。见着见不着是一回事,在这儿有没有摆出足够的恭敬,又是另一回事,要是省了这点功夫,那天贾相公看你不顺眼,这叫你吃得起是吃不起?
在贾相公相府前,这些服装各异的官儿们就如贩夫走卒一般站在府门前交谈,话题不离眼下都门内外的战和之争,朝廷中大多高门扶臣纷纷加入战团,双方实力半斤八两,只有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没有表明态度,就在前一两日宫里还有大使前来为官家赐了一幅字,这等举动更如建康城中的政治风向标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两日来贾相公府邸的人物比往时更加多了起来。
不过贾相公毕竟是几上几下成了精人物,很沉得住气。仍然托病拒客,只有少数几人能进的了这个大门。门外这些之人,只能托门子投贴而已。
这些人正说得热闹的时候,就听马蹄声响,抬眼看去,就见一队人马拥着一个紫袍玉带的武将从街角方向行来。虽然从人都是简衣常服,可是个个身材高大健硕,手脚粗大,一看就是军中之人,正是提举建康禁军的杨亮节杨大帅。
杨亮节在贾府门前下马,贾家门人,一改在其他诸人面前的大模大样的举动,忙不迭的殷勤过来帮忙牵马照料。笑着对对杨亮节道:“杨相公,请去前厅等候,我家相爷正在和石重相公弈棋,正在研究杨相公外甥襄阳小王爷前几天新下出来的定式呢。这些马都有人照顾,至于这些军爷,就请在门房奉茶,杨相公,快请里边请。”
杨亮节笑着示意手下递上门包,虽然贾相公和自己相厚,但这些礼节还是不敢少了半点。又朝着诸位打招呼的文臣行礼示意:“惶恐惶恐,贾相公召见,不敢在这里耽搁,等从贾相公这里出来,某家在望海楼设宴,向诸位大人赔罪,杨某人这就不恭了。”
诸人自然都是一叠声的请便之声,在诸人羡慕的目光中,步入丞相府邸。
来到内宅,内宅执事已近在大门内接引,将杨亮节引入花厅当中。贾儒府邸自然是深远广大,杨亮节也是世代侯门,这一路走来倒也没觉得什么。在花厅当中,贾儒白衣萧然,正在和吏部尚书石重谈笑风生,石重远远的看见杨亮节走过来。低声和贾儒说了,贾儒举手向杨亮节招了招,示意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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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屏退了左右下人。
杨亮节上前向贾儒行礼,和又抱拳向石重行礼,石重却来的客气,也还了平礼。他们这一系,多有借重杨亮节和武臣集团之处,举止之间,很是亲厚。
等杨亮节坐下,贾儒也没客套,到他这个生份,已近犯不着闹那些虚文。举手道:“你外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杨亮节登时起身,站直身体,回答道:“小甘棠那里没有具体的给什么说法,道是承诺暂时在报纸上不偏向任何一方。相公知道,我那外甥自从身体好了以后,做出的事情往往出人意表,肯怕没有任何人能左右其想法。事情没有做的完整,还请相公责罚!”
贾儒迷着眼睛听着,又虚点了石重了一下:“襄阳王年纪虽小,却懂得为官为人之道,这样才是聪明的做法,朝廷没有一日决定,我看他就不会趟这场浑水,在他面前,你我到落了下层。明天写个折子,我替你递到官家那里,就说襄阳王,又是救灾又是办报纸,还要养着五百个工匠,资金多有不足,忘官家能从户部拨些银两,以补襄阳王的资金不足。这样倒也很好,我们要的就是襄阳王不偏向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