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闻言,赶忙依偎在阿娘怀中。
“孩儿才十岁,岂不就是孩童”
也是。
十岁,用雍人的话说也不过是幼学之年,不是孩童还能是什么
‘只是……这一转眼竟已经是十年过去了……’
乌丸和雅心中叹息一声,情绪忽然有些低落。
依偎她怀中的小公子见状,再看一旁已经绣了一半的锦衣样,眼中不禁现出几分恼怒。
“阿娘别给那人做衣裳了,反正他也不穿,给孩儿做吧,孩儿最喜欢阿娘做的衣裳了。”
言语童真,带着娇憨。
可乌丸和雅却是秀眉一拧,呵斥道。
“什么这人那人的,他是你父亲!”
小公子低垂眉眼,有些委屈。
“哪有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的父亲”
听着他的小声嘀咕,乌丸和雅心中微酸,揽过他温言宽慰道。
“你父素有大志,诸事繁忙,你不要怪他。”
说着,拿起那绣了一半的锦衣样,有些恼怒地轻轻拧了他一下。
“还有,谁说阿娘做的衣裳你父亲不穿了上次你父亲还夸阿娘如今绣工了得来着……”
乌丸和雅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韩坤这个年岁尚且看不懂的笑容。
引得韩坤忍不住翻了白眼。
自己这阿娘真是没救了。
母子俩正说着话,忽然有宫人前来禀告。
“少君,法海禅师让你前去诵经一二,为今日亡少君之手的生灵超度……”
听到这话,本就为母亲不忿不平的韩坤,顿时小脸扭曲。
“他妈的!贼秃真是烦人透顶!”
脱口而出的这话,顿时换来耳根子一痛。
“谁教你口吐此污言秽语的!传出去岂不丢你父亲的脸面”
“别忘了,你是公子!是少君!言行当得体!”
韩坤吃痛之下,赶忙甩锅。
“是吕叔!都是吕叔教的!还有阿骨打!他们说好男儿就该想骂就骂,方才痛快!”
说着,还不忘拖他爹下水。
“而且父亲也是如此这般!”
乌丸和雅闻言,越发恼怒严厉。
“胡言乱语!你父地位尊崇,行事温润,乃当世君子,岂会这般”
“你身为人子,竟如此编排你父亲,让你父亲知道了,岂不怨我没教好你”
这一刻的乌丸和雅没有半点旁人眼中的温和,跟要吃人的母老虎一般。
韩坤见阿娘似乎又要给自己上上强度,面露悚然,赶忙放声疾呼。
“外祖!速速救我!”
等到启明可汗匆忙赶来,见乖孙即将遭遇毒手,慌忙上前替他求饶。
而被这一打岔,韩坤寻了个间隙,赶忙一溜烟跑出了大殿。
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佛堂。
而后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在门外施了一礼。
“弟子平安奉老师法旨而来。”
佛堂里沉默了一阵,而后叹息道。
“公子客气了,倒是贼秃我叨扰公子了。”
韩坤小嘴抽了抽。
这贼秃修为高深,近来更是精进不少,据说离合道天人之境已经不远了。
硬着头皮推门而入,在佛堂中寻了个蒲团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