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数月没有上朝堂,眼下新帝登基,他避之唯恐不及,生怕那时定下的亲事牵连到了自己。
却不想千防万防,忘了防着自家那个混账儿子,叫他钻了出去,还闹出这等大乱子来。
庆王吓得不轻,待霍子毅回府便将他狠揍了一顿,又连夜递上了请罪的折子,自请卸了这爵位,携家眷离京,自此归隐故里。
这折子递到林莺娘手边。
按着寻常,她本是要推脱一二,以示君臣不舍之谊,这是朝堂上惯来用在面上的功夫。
却未料谢昀自她手中将折子接了过去,自顾自拿起朱笔直接落下一个“允”字。
他还有话解释,“霍子毅胆大妄为,觊觎天子,这爵位舍了也罢。”
轻飘飘就将霍子毅往后继承的侯爵之位夺了去。
林莺娘目瞪口呆看着他,而后才气急败坏道:“谢昀,你……你不经朕的允许擅用御笔,你这才是胆大妄为!”
谢昀由着她指责。
反正胆大妄为是他,觊觎天子也是他。
夜里翻云覆雨,他还有心思下榻去拿了案桌上的御笔来,朱砂点点,落在女子光滑如玉的背脊上,似红梅轻绽,妖娆得不行。
她香汗淋漓,还要指责他,“你……你胆敢冒犯天子,可知何罪?”
他罪孽缠身,却不可自拔。
俯下身在她耳边呢喃,轻声似蛊惑,“臣之罪,实在罪孽深重,旁人不敢擅定,不如陛下亲自来?”
她想来。
还未起身,便叫他整个压下,而后一挺而进。
她指责的话顷数化为了唇齿间的破碎不成音。
翌日上朝免不了精神欠妥。
好在朝上有些阿谀奉承的官员替天子解释,“陛下辛劳,听说夜夜批阅奏章至凌晨,此乃国幸。但陛下还是得看顾些身子,有损龙体便不好了。”
后头自有人跟风来道:“陛下心系百姓,乃大鄞之幸,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好在是林莺娘脸皮厚,点头悻悻应下,换个脸皮薄的怕是要羞死在这朝堂之上。
那害她疲累的罪魁祸首分明也在朝堂之上。
只他神清气爽,又清矜疏朗,瞧不出昨夜的放肆无状来,还施施然跟着朝臣一同拜下。
恨得龙椅上的天子咬碎了牙。
下朝便让采雁带着人堵在殿门口。
“他不是让朕保重龙体吗?朕要休息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放进来。”
“闲杂人等”四个字咬得尤其重,采雁当然知道说的是谁,重重点头应下。
回头谢昀果然被拦下。
青山长风在前面,为自家侯爷出头,“还请采雁姑娘进去通禀一声,便说是我家侯爷过来了。”
他们以为搬出谢昀的名便畅通无阻。
哪知这采雁姑娘现在有天子做倚仗,当真好大的派头,瞧也不瞧他们两个一眼,“陛下说了,她昨夜批了一夜的折子,累极了,眼下得歇息了,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
但其实要进去也不难。
谢昀使了个眼色给青山长风,两人便一左一右上前将采雁拉走,嘴里还冠冕堂皇解释,“采雁姑娘,我们兄弟俩有件事想麻烦采雁姑娘,姑娘随我们去别处说说话……”
采雁被强行拉走。
其他宫人哪敢拦着谢昀,都是垂眉顺眼,眼观鼻,鼻观心,只装自己全然瞧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