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歌点头,青霜剑悬于身前,剑身绽放出刺目寒光,照亮地底幽深的通道。她率先跃入,其余人紧随其后。
顾如玖回头看了一眼韩宝儿和颜瑶,两个女孩也是一脸的严肃。紧接着就紧随雪歌师姐朝着深坑一跃而下。
韩宝儿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角,指节泛白,圆润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此刻凝着寒霜,下唇被咬出一道深深的齿痕,却倔强地昂着下巴。当顾如玖回望时,她猛地一甩马尾,发梢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腰间碧玉禁步随着她决然的踏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极了战鼓擂响前的最后一声清鸣。
颜瑶则截然不同。她瓷白的面容仿佛覆着一层冰壳,连呼吸都变得极轻极缓,唯有眉心那点朱砂痣红得刺目。当阴风卷起她素白的衣袂时,袖中暗藏的十二枚金针已然滑入指缝,针尖泛着幽蓝的光。她的跃下毫无预兆,像一片被深渊吸走的雪,唯有衣带翻飞时露出的手腕上,那道陈年疤痕突然渗出细细的血珠——那是她幼年遭遇邪祟时留下的印记。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坠入黑暗,但是并没有跟众人的身影一样飞快的朝中间落下,而是向着四周寻找掉下来的村民身影。
两个人十分的默契,想要先救掉落在
韩宝儿在下落途中反手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剑刃劈开粘稠的阴气时迸溅出火星;颜瑶则蜷身如猫,金针在指尖结成北斗阵型,针尾系着的红绳突然自燃,照出地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痕迹纤细如孩童指节,却深得能看见森然骨茬。
她们的身影很快被翻涌的黑雾吞没,唯有韩宝儿发间那支碧玉簪突然炸开,化作万千萤火照亮前路;而颜瑶燃烧的金针则如流星般拖出七道火线,在绝对的黑暗中刻下灼热的轨迹。
顾如玖看见她们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分路找生还的村民,她也收回视线,不再看她们两个,而是专心的跟在雪歌师姐身后,看向目光深处的祠堂。
顾如玖收回目光的刹那,余光仍捕捉到两道身影在黑暗中划出的轨迹——韩宝儿的碧玉萤火向左,颜瑶的金针流火向右,如同撕裂夜幕的两颗逆行星辰。她指尖的银铃残片突然发烫,烫得像是要灼穿她的掌心,仿佛在警告着什么。
前方的祠堂在幽绿的地底微光中扭曲变形,原本青砖黛瓦的轮廓此刻像被泼了墨的宣纸,边缘不断蠕动。那些剥落的朱漆下,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渗出黑血,在墙壁上蜿蜒出枝桠状的纹路。门槛处的颅骨竟比地面时还要鲜活,下颌骨开合间吐出一团团腐臭的雾气,雾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牙齿般的颗粒。
苏雪歌的青霜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尖指向祠堂正中央——那尊本该随建筑一起坠毁的邪神像,此刻竟完好无损地立在供台上。三张面孔的嘴角同时咧到耳根,石雕的眼珠骨碌碌转动,将众人倒影在瞳孔里时,每个人的身影都被扭曲成跪拜的姿势。
“小心脚下。“欧阳定羽突然低喝。顾如玖低头,看见自己的靴子正踩在一滩粘稠液体里——那不是水,而是无数纠缠的发丝,发丝间裹着碎肉和指甲,正顺着她的鞋面往上爬。更可怕的是,这些发丝每一根都连向祠堂的梁柱,而那些所谓的雕花……
全是村民被碾碎后重塑的躯体。
“这些邪修,把普通人当做蝼蚁。“颜昔咬牙,对这种行为真的是深恶痛绝。
“大家小心,那邪修不知道藏到哪去了。“苏雪歌声音放轻,在漆黑的地下,眼睛不断的四处看着,想要在黑暗中找到那个邪修的身影。
顾如玖刚才已经想到了,刚才那个邪修分明就是上古邪修的手段,看样子这些上古邪修虽然在秘境之中留下了一下“种子“,但是多年的种子经过发芽,终究还是渗透到了大陆之上。
顾如玖的瞳孔骤然收缩,银铃残片在掌心剧烈震颤起来。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祠堂横梁——
那些扭曲的“雕花“正在无声蠕动!
被碾碎重塑的村民躯体正以诡异的角度拼接起来,碎骨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一张张痛苦的面容从木纹中浮现,张大的嘴里却没有舌头,只有蠕动的黑色根须。最可怕的是,所有尸骸的脊椎都延伸出细如发丝的红线,在祠堂穹顶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