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看著他认真的脸,微微摇头:“还不到时候。”
望著那双淡金色的眸子,路明非沉声道:“痛吗”
“还好。”男孩故作轻鬆。
“是我现在还不够强吗”路明非捏了捏拳头,他现在有能力帮老唐摆脱宿命,能让芬里厄重获新生,却救不了自己的弟弟,这种无力感让他分外憋屈。
“不,我很早之前就说过,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强的怪物。”路鸣泽眼中闪过一道暖意,黄金瞳微微闪烁:
“只是,你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做好准备。”路明非盯著他,眼神凌厉而强势。
他又不是蠢货,怎么可能会猜不出路鸣泽藏著掖著是因为谁。
前世囚禁路鸣泽和雷娜塔的就是路明非父母生前工作的机构,以两个世界的相似性,现如今路鸣泽被困在什么地方根本不用说。
“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路鸣泽嘆气。
“可我现在就很难过。”
“放心,我没事的。”路鸣泽抬手捏住路明非的脸,向两边拉了拉,强行在他脸上扯出一个笑脸:
“我还是更喜欢哥哥无忧无虑的样子。”
路明非看著他的身影一点点淡去,像是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只是感觉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呼吸间都透著淡淡的铁锈味。
深吸一口气,他收敛情绪,看向那边已经结束投喂,正坐在一起看电影的兄妹俩。
他们沉浸在最后的相处时光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路明非无视了脚边的七宗罪虚影,走过去坐在了另一边,看著常威打来福。
“呲啦”一声响,一包打开的薯片放在了路明非面前,芬里厄硕大的龙瞳望著他:
“朋友,谢谢。”
大地与山之王的兄长喜怒哀乐如小孩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在美食的作用下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路明非接过薯片,说了声谢谢。
等他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视上,路明非这才伸手贴住了他的大脑袋,眼中燃起浓郁的金色。
夏弥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坐姿僵了一瞬,却没有转头去看。
来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了,让芬里厄在吃喝玩乐中安然沉睡,做一场十年大梦,醒来还是天真无忧。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他嘴唇开合,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却仿佛在对著天地万物宣告,每一寸的空气都充斥著肃杀之意。
偌大一个尼伯龙根內,所有躲藏起来的死侍和镰鼬全都跪伏在地,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住了头颅,瑟瑟发抖,只感天欲將倾。
就在那天倾之威即將湮灭眾生之际,给万物带来绝望的宏伟圣音再度开口,不再充斥愤怒与肃杀,只剩平静。
“然此恩典,褫除王权,裂夺冠冕,归於凡尘,永失尊荣!”
话落,万物重归於静,天倾之势消弭於无形。
尼伯龙根內的所有生物只感觉从死亡线上逃了出来,却仍旧跪在地上五体投地,迟迟不敢起身。
风暴肆虐唯有中心始终平静如初。
近在咫尺的夏弥和芬里厄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的不对劲,像是连最基本的感知都被剥离,只专注於十八寸的老式彩电上,包龙星那浮夸的笑声。
一切照常发展,从包龙星鋃鐺入狱,到求助无门餵公子吃饼,再到承蒙圣恩平冤昭雪暴打讼棍铡斩常威……
最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电影迎来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