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位是有缘人,八千八图个吉利!”摊主比了个手势晃了三晃,表示自己这是良心价。
绘梨衣闻言,毫不犹豫打开包包,准备掏出源稚生给她准备的国内银行卡刷卡买单。
路明非赶紧按住她的手,冲摊主道:“八十。”
“小哥您这砍价也太狠了,这可是皇太后戴过的……”摊主咋舌,说好的年轻人好忽悠呢,这一下直接给他打骨折了。
“这是慈禧在义乌赶工磨出来的玻璃吧。”路明似笑非笑地挑眉,“八十八,不行就算了。”
“成交!”摊主咬牙应下,“也就是看咱们有缘,今天又是开门第一单,换了别人我可不卖……”
唧唧歪歪喋喋不休,能赚八千七百八的只赚了六十八,血亏。
少女却不理会,只顾举着簪子对阳光比划,而后将之交到路明非手上,让他帮自己戴上。
少女戴着蝴蝶结,配个发簪倒也不算突兀,路明非给她戴上,还挺好看。
他们一路买过去,绘梨衣分不清景德镇高仿和真正的官窑瓷,看不透做旧的铜器和真正的青铜古物,但她总能精准发现所有亮闪闪、色彩鲜艳或者造型别致的东西。
越往街深处走,绘梨衣越发放飞自我。
一会儿抱着嘉靖年间的青花瓷瓶不撒手,一会儿又对吴道子真迹的《钟馗捉鬼图》产生兴趣,还指着据说是唐伯虎亲笔的《鸳鸯水中溜达图》说这鸭子和她吊坠上的铂金小鸭很像。
于是砍价成了路明非的主场,他总能从摊主夸张的吹嘘中精准揪出破绽,每当这时绘梨衣就会歪着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崇拜。
小巫女到底还是个怕生的性子,让她和这些老油条搭话都难,像路明非这么侃侃而谈就直接把价格压了十倍甚至百倍,还不如让她现在找条龙单挑来的简单。
整条街的商贩很快互通有无。
“打东边来了对喇嘛,不是,来了对小情侣,男的懂行女的傻,专挑好看的买!”
“男的眼毒但宠女朋友,让买就买,快把好看的好玩的都摆出来!”
“卧槽,我知道那个男生是谁了,之前在小日本演唱会装逼唱歌的,叫路什么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赚到钱了,但我一点也不开心。”
快刀斩乱麻地逛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快要抵达那条羊角胡同,但就在路明非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去算账的时候,绘梨衣忽然停下脚步,胭脂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一家名为“霓裳阁”的汉服店。
琉璃窗棂内,一件火红色的齐胸襦裙在晨光下流转着灼灼光华,裙摆用金线绣出展翅的凤凰,每根羽毛都细腻得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
“进去看看?”路明非问。
前世绘梨衣嫁到中国后,也喜欢上了汉服,家里囤了不少订制汉服。
少女重重点头,发梢都跟着飞扬起来。
推开门,风铃叮咚作响。
店内古色古香,与店外的老街恍若时空交错,月白罗衫与绛紫曲裾垂落如云霞,看的人眼花缭乱。
老板娘是位挽着低髻的婉约女子,穿着雨过天青的齐胸衫裙,发髻间斜插碧玉簪,见到绘梨衣时眼中闪过惊艳,笑吟吟迎上来。
“两位公子小姐,有什么喜欢的,随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