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年轻时候的事,向来沉默寡言的顾父话多了不止两倍。
一想到那是乔先生,他连一刻也待不住,扭头回家来,回来也静不下心。
林昭出言,“过去这么久了,爹还记得那位恩人?”
“忘不了,乔先生右眼下面有颗红痣,很特别,在他之后我再没见到过有人有。”顾父说。
当然不止一颗痣,乔先生身上散发出的极好的教养,从容气度,他都记得。
顾父难得这么看重一个人,林昭不禁对他说的那位老先生产生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当初一个少年几十年记着?
她右腿往右移,轻撞顾承淮的腿,笑道:“等天黑你带爹一起去打听清楚。”
“嗯。”顾承淮没意见,他也好奇,如果真是恩人,该报的恩情得报。
顾父紧拧的眉心舒展开,开始期待。
瞧一眼天色,突然埋怨怎么天黑的这么慢!
顾母看出他的心思,出言警告,“大队长说了,送来的那些人都是……”
顿了顿,才道:“那里面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位乔先生,你也别表现的明显,如果被人发现,连累了家里,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顾父确实激动的有点忘我。
老妻一句话让他顿时清醒。
“……我都知道。”
应一声,他起身回屋。
老爷子给家里的孙子孙女初步起好了名字,只是,名字是一辈子的大事,他还在纠结中。
顾父回到屋,找一张新纸,誊写下一串名字。
他在想,如果真的是乔先生,他直接向他请教,乔先生出口成章,读过的书多的离谱,肯定能为他答疑解惑。
院外。
顾母幽幽叹气。
“你爹难得这么高兴,我都不知道……是该希望那人就是他说的乔先生,还是不希望他是。”
是的话,自家肯定不能置之不理啊,那是恩人,远山几兄弟长这么高、这么壮有那位先生的几分功劳,不帮不就是无情无义吗?
可是帮的话,那些人身份特殊,被人发现的话,家里要倒霉的。
真是左右为难呐。
顾承淮双眸平静,沉稳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娘别担心了,我会劝爹的,也会想个万全之策,不会带累家里。”
林昭也很淡定,“我看大队的情况还行,大家都没有闹的心思,只一心过日子。或许过上两个月,那些人就无人关注了。”
丰收大队的人很佛系,连县里都不怎么去,心思都在地里,就想着侍弄好地、多分粮、吃饱饭。
顾母话语尽显骄傲,“大队的人啥事不掺合有老三的功劳。”
“哦?”林昭诧异地看向顾承淮。
男人四平八稳坐着,并不邀功。
顾母的话在继续,“承淮找了大队长几次,跟他聊外面的情况,让他多规劝大队的社员,我看效果挺明显嘛。”
原来是找大队长啊。
林昭不意外了。
大队长是整个大队最大的,他发话,社员们还是会给几分薄面的。
正说着,院门从外推开。
小朋友们回来了。
“娘,我们看完热闹回来啦。”二崽的大嗓门儿响起。
“娘,山脚下的茅草屋住进去几个人,你去看了没有?还有个小女娃呢!”大崽跟他娘分享着看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