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双方就算称不上自己人,也至少不是针锋相对的敌人。
终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调度台。
花无香走在前方,行礼后道:“将军,文曲星君,李参谋到了。”
李讲抬头,目视前方,那里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虎首人身,裸露的脖子上三四道陈年伤疤。
其中一道伤痕最为严重,以李讲作为医者的经验来看,当时定然已经深可见骨,只差一点便削下了他的头颅。
这位想必就是白虎九子中的老大,白峋了……
李讲不动声色的看向他的身旁。
第五天师白衣飘飘,不染尘埃,手持折扇,剑眉星目,英姿勃发。
说他是军师,真的不太像,倒不如说是一位少年将军贴切些。
“罪官文曲,参见镇西将军,云照天师。”
李讲刚到,便单膝下跪,林晏与李如也等人吓了一跳,纷纷效仿。
如此先声夺人,调度台上一片死寂,许多将领都瞪大了眼睛。
第五天师微微眯眼,折扇在掌心拍打。
白峋心中冷哼,这个文曲星君,果然狡诈如狐,知道本将军要对他问罪,先一步跪了下来,倒是不好下手了……
“文曲,你巧使妙计破法球,乘胜追击败毁灭,乃是这次战争一等一的功臣。本将军向陛下上书表扬你都来不及,何罪之有啊?”
白峋淡淡说道。
他也活了几千年了,自然也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白峋看穿了李讲的算计,于是顺水推舟,让他自己说出自己的罪行。
李讲低头高声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当时虽然事态紧急,但下官终究还是没有执行将军的指令,犯下独断专行,不听调度之罪,还请将军责罚!”
白峋原本还心想,如果李讲真想把自己摘得干净,置身事外。
那就算他有点聪明,那也是小聪明,自私短浅的聪明。
结果,看到李讲不仅没有推卸,而且还如实交代,心底顿时升起了惜才之情。
“说得好!”
白峋腾地起身,冷冷地盯着他说道:“我镇西军向来纪律森严,奖罚分明。”
“哪怕你文曲这次是玉隆城,乃至玉河天的大功臣,犯下错误,我也照样罚你!”
他嗓门洪大,声音嘹亮,从调度台传出去,许多人都听见了。
于是兴高采烈的心情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噤若寒蝉。
“不是吧?文曲大人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难道还要被罚吗?”众人震惊不已。
随后便听见白峋的声音再度响起。
“文曲,我便罚你在三军之前,受镇魂鞭二十……”
此言一出,第五天师瞳眸微缩,花无香掩嘴惊讶。
就连站在白峋身后的副将都坐不住了。
左将急忙说道:“将军!文曲大人修为尚浅,哪里受得住镇魂鞭那痛苦?”
右将也瓮声瓮气的开口求情:“是啊将军,您就看在文曲大人初来乍到,不熟军规,又立下赫赫大功的份上,为其抵消了吧?”
白峋不看左右两位副手的眼神,而是看向李讲,冷冷的说:“文曲,本将军罚你,你可不满?”
李讲深深低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下官犯错,愿接受将军处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