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杯当然是倒给顾砚声这个出力最多的恩人。
“顾先生,这次是多亏了你的帮忙,才使正义得到了伸张,所以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法租界内,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
理查德也算真心诚意。
不过,空头支票又吃不饱饭顾砚声轻抿一口,直接说道:“那我得替我们律所拉拉生意,如果领事先生这边以后有需要法律方面的援助,还是希望能关照一下我们担文事务所。”
顾真不错,沃夫就喜欢顾这一边喝酒还不忘给律所拉单子的敬业精神,当自干一杯。
理查德自无不可,“顾先生的实力毋容置疑,其实待会的酒会就会有不少法租界的企业家到场,到时候我一定带顾先生认识一下。”
“理查德先生,我觉得你带顾先生和他们认识,这动作都多余,经此一役,顾先生的大名应该在租界打的很响了。”长谷仁川争取不做透明人,笑着吹捧了句。
“哈哈。”理查德赞同。
终于等到切入点了。
顾砚声的关注点放在长谷仁川身上。
外界的人以为他跟长谷仁川的关系有多好,其实不过是信息缺失的自我联想。
他有自知之明,在长谷仁川眼里,他顾砚声就是用来联络法国领事的一个媒介,一座桥梁,现在人家联系上了,作用其实已经消耗完毕。
有点交情,但是不多。
所以怎么开口,确实得掌握得方式方法。
比如顺杆往上爬。
顾砚声举起酒杯遥遥示意。
“长谷先生这可是你说的,现在理查德先生有了表示,那您这里是不是也可以漏一点单子给我们吃?
你们虹口和整个上海大区这么多业务,有没有机会让我们担文所也能涉足一二?”
顾砚声开始进攻。
“还真有。”
长谷仁川一点头,颇为认真的看着顾砚声,“其实今天我是有件事想和顾先生商量。
就是这件事可能令顾先生有些为难,我其实不好意思提,但是架不住有人所托,所以就想问问顾先生的意思。”
啊?面对意外顾砚声眉头一挑,“您请说。”
长谷仁川稍一沉吟,“事情是这样,有件案子不知道顾先生听说过没有,就是前些日子,太古洋行诉sh市政府非法扣押物资一案。”
顾砚声和沃夫对视一眼,然后冲着长谷仁川点头,“这件案子我听过一些,市政府败诉了,怎么了?”
长谷仁川嗯了一声,微皱眉沉声道:“不知道你们法律人士是怎么看待这件案子,起码在我们和sh市政府看来,这种案子本应该没有输的可能性。
物资从吴淞口进,进的是我们管控的战争物资和违禁物品。
战时有战时的规矩,不经申报直接偷运,纵然这批物资在太古洋行嘴里可以说出千般借口,但物资最终的流向,我可以肯定一定不会是为了和平。
这种明显的资敌行为,对上海的和平百害而无一利。
事后,sh市政府也经过了一些专家讨论,认为这起官司输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案子的审判在租界法庭。
公共租界的主要权力人是英国和美国,而太古洋行的背后是英国当局,这其中的法官的偏向性会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