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肖庵嗤笑了一声,“他想当就当吧,医生跟我说,我这年纪大了,确实得休养,要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我能中这么多毒,其实就是这市长身份闹的,那天晚上来一个人敬我一杯酒,要不是这身份,我能喝这么多?这砒霜太毒了。”
现在这风口浪尖,让傅肖庵出去他都不出去,何况有养病这么好的理由。
不过顾砚声又不是劝他出院的,无所谓。
聊了几句闲篇,顾砚声进入正题。
“市长,我朋友催了我,这么多棉纱压着不少资金,他有点周转不开了,问市长您准备什么时候收?”
“这件事啊.”傅肖庵顿了顿,皱眉道:“你那朋友有多少棉纱?”
“他好像跟我说的是六千包。”
顾砚声有7800包,不过账面上就6000。
“六千包,不少啊”傅肖庵眉头一挑,思索了会说,“这件事恐怕还要等一阵子,你也知道日本人推行这个军票,事发突然,事情出在这个节骨眼,导致市场抛售的压力非常强。
上海大市区的棉纱厂大量抛售棉纱,就想拿着现钱跑路。
而因为他们的抛售,期货价格也一直上不去,我的资金都进去维护市场了,两边市场我都得维护,暂时恐怕拿不出那么多钱接货。”
顾砚声笑容不变,玩笑道:“不至于吧,6000包,每包100大洋,也就60万大洋,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个大数字,但对您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傅肖庵摇摇头,眉头紧锁,“唉,老弟,今时不同往日,时局不好。
棉纱的价格别说到100了,90都没到就被消息打下来了,到此时此刻那就只有65块了。
别说赚钱,我赔的每天的利息钱都得一大笔。
实在是无能为力,全被套了。
这件事是我的问题,但你也不用过分担忧,因为只要过了这一阵子,军票推行成功,不出一两个月,上海人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棉纱照样是抢手货,价格是一定会上来的,到时候我的资金压力也就不大了,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朋友结账。”
一两个月,冬天都过完了。
顾砚声相信傅肖庵说的大概率是真的,市场确实有抛压。
但是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当时说了100,那就得是100,跌到1毛,也得给他按100算。
要不然当时凭什么帮你?
顾砚声一挑眉说:“傅市长,我那朋友也不是一个人的生意,他倒还好,等就等了,但占大头股份的股东,他们等不了,催着我朋友要钱。”
“占多少股份?”
“九成。”
“这么多?”傅肖庵叹一口气,“暂时确实没办法,如果你朋友着急,我可以介绍点还有余力的人接货,不过以今时今日的价格,你朋友这么多货抛出来,他恐怕最多只能给到55块,不知道你朋友能不能接受。”
“剩下的傅市长是以后给我补么?”
“补不了,货都卖了,不是我收的,我还怎么补?那我不是纯亏了?我愿意以100的价格接货,那也是我知道能值100以上,对吧?
你朋友如果愿意等,等到期货价格回暖,我全给他接了,还是这个价,100,我全包,但要是等不了,那我也无能为力。”
顾砚声听的发笑:“做生意,确实是市长你技高一筹,佩服,这样我去问问我朋友,看看他的意思,有消息我再联系您,好好休息。”
傅肖庵是不是以为这朋友是他虚构的?你说的这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但这次是真有朋友。
还想做毒品,吴四宝的钱可不好贪。
不过当时70让吴四宝买棉纱,岂不是又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