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面容年轻,但是一头白发,离着远点看过去,就好像两老头在较劲,一个使劲哭,一个使劲嘘,仿佛幼稚鬼一样,渐渐引起了不少参加葬礼的人注意。
“皮尔斯先生,您、您怎么了?”杨鸿文过来一看,吃惊地问道。
皮尔斯蒲扇般的大手往脸上一抹,一把眼泪鼻涕就揩在杨鸿文身上,大声道:“滚蛋!老子为老流氓嚎两嗓子不行吗?”
“行行行,您老千万别伤心过度,注意身体……”杨鸿文苦笑,赶紧劝着老头,生怕他出点事,目光移向杨,“这位先生是?”
“你别管,老流氓的孙子就是我的孙子!你去忙你的去!”皮尔斯大义凛然地推开杨鸿文。
杨鸿文吃惊道:“杨老的孙子?快请进!”
“去去去!别碍事!这里不用你管!”
“这……好吧,那我去别处忙了。”
皮尔斯得意地朝着杨,挤动着几根白眉毛,大手罩着嘴巴,小声道:“怎么样,我表现不错吧?”
杨嫌弃地推开:“浑身酒气,臭死,你也不怕喝死!一天到晚想占哥哥我便宜!”
皮尔斯哈哈大笑:“老子活到这个岁数,能活一天就多赚一天!”
一把搂住杨,皮尔斯小声得意道:“没想到吧,你也有当我孙子的一天,真是活久见呐,爽!孙贼~~~”
“做梦吧你,滚蛋!”
“诶,老流氓,你咋弄得这么年轻?除了头发,一点不像老头啊喂,骚包得很,你那个~是不是也~嗯?”
皮尔斯挤眉弄眼,胖脸笑得猥琐极了。
杨笑骂道:“滚,我看老流氓这个称号应该送给你才对!”
皮尔斯笑得开怀,搂着杨,开心极了。
就像他之前所说,到了这个年纪,无所谓追根问底了,这些古古怪怪的事重要吗?老战友还活着,这就够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略过这个话题。
由皮尔斯带着杨走向葬礼会场的角落,这里肃穆了许多,两人也不好随意说笑,引来别人的怒视。
为了防止其他人看出端倪,皮尔斯特意给杨拿了个黑色的绅士帽压在头上,又给他塞了个墨镜,最多就是露出的白发有点扎眼,不过这在当下许多叛逆的年轻人中并不稀奇。
远远看过去就像是皮尔斯带了个潮流点的儿孙过来,旁人没有丝毫怀疑。
杨心里暗赞,这憨憨脑子是抽抽了点,但做事还是靠谱的。
两人缩在会场的一处边角,静默等待葬礼开始。
不得不说,参加自己的葬礼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体验的奇闻异事,这种体验又新鲜,又怪异,让杨心中感慨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