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泽川直叹气:“一言难尽,乐宁那个所谓的妈回来了,现在她跟乐宁待在一起,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十八年来对纪乐宁不闻不问,现在居然做春秋大梦还想带走纪乐宁,我都怀疑她想把纪乐宁带走卖掉,算了回来再说,我先过去一趟!”话落,他大步往门口走去,逆着光的冷峻五官满是戾气。
风齐玉追上去想陪同,被劝退。
桌上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因不明状况而一度傻眼。
黎泽川之前调查过周蓉,知道周蓉住址,第一时间就找到她住所外,拿着手机不耐烦往门上砸。
“哐哐哐!”
暴力的敲门声引得左邻右舍全都趴在猫眼上偷瞧,可唯独周蓉的房间没反应。
黎泽川不停地敲,大约敲五六下会停下来等会,但两分钟过去还是没人开门,他有些着急,怕纪乐宁会出事,在外面喊纪乐宁的名字。
睡梦中的纪乐宁听到有人喊,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心脏突突直跳。
她睁大眼盯着发黄的天花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门口再次传来清晰愤怒的声音,她才意识到没有做梦,是黎泽川的声音。
慌乱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往门口跑,虽然睡了六个多小时,但酒精还没完全消退,没走两步身子就歪斜倒在电视上,她强撑着起身调整好脚步踉踉跄跄过去,打开门。
恍惚有种踏进冰窟的错觉,黎泽川的脸太冷了,浑身冒着煞人的寒气,狠狠瞪了她一眼,锐利目光往房间里搜寻,逼问:“周蓉呢?”
没有半点热度的冷硬口气喝的纪乐宁心口一跳,她木讷地转身往房间看,厨房没人、客厅和卧室也没有,她也不知道周蓉去了哪里,茫然看向黎泽川,刚摇头就被凶了一嗓子。
“愣着干什么,不回去是吗?”声音越发愠怒。
纪乐宁怔了一瞬,才拼命点头,酒精让大脑反应严重迟钝,准备跟着走时,才想到自己没穿鞋,又跑回去将鞋穿上。
经过沙发时,她看到了周蓉为自己织的彩色毛衣,还有围巾和小熊帽子,都整整齐齐叠放在灰色的布沙发上,定住脚步,很想去拿,但一想到黎泽川生气的样子又不敢拿,失落地紧跟着黎泽川。
下楼梯的时候,纪乐宁走路有些吃力,明明很想稳住脚步,但就是脚下打飘,担心会从楼梯上摔下去,只得死死扒着扶手,艰难往下挪。
黎泽川从她泛红的面颊和凌乱的脚步里看出异样,皱起眉头,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纪乐宁心虚到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但又因为她站在台阶上,无意就撞进了他的视线里,那是一种失望又失落的眼神。
天色渐晚,楼道里光线昏暗,纪乐宁还是被他灼灼目光盯到面颊发烫,低着头难堪地从牙缝里往外蹦字:“一……一点!”
得到答案,黎泽川什么话都没说,迈着修长的双腿转身大步走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纪乐宁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有种被丢下的强烈错觉,她想加快步伐,但迟缓的身体跟不上大脑的运作,急的手心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