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禁军。
“你们却成了这谎言最沉默的帮凶!”
戴克里先的身体微不可查地绷紧了:“元帅,我们一直遵循着帝皇的意志……”
“帝皇的意志”瓦尔多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罕见的失落和愤怒。
“你告诉我,帝皇的意志是什么是让你们眼睁睁看着一个用谎言和狂热构建的怪物,在他的王座下生根发芽,窃取了他的名义,最终将整个人类拖向毁灭的深渊”
“怪物窃取”戴克里先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和困惑,“元帅,您在说什么我们守护的是帝皇的神圣……”
“神圣”瓦尔多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让我猜一猜,是不是那个教宗和所谓的活圣人,用让帝皇显圣的方式说服了你们”
“傲慢蒙蔽了你们的双眼,让你们觉得自己对一切亚空间巫术都能够洞穿察觉。”
“那并非是我们的领袖,而是一尊与帝皇难以分割,名为黑暗之王的恐怖存在。”
戴克里先那英俊的面容顿时冷却了下来,甚至因为惊慌开始失去血色。
“睁开你们的眼睛,用你们的心去看看,帝皇毕生都在与宗教、与迷信抗争。
他建立的是以帝国真理为核心理念的帝国,就算后来因为帝国真理彻底失败,不得不推行帝国国教作为替补方法收拾残局,也是采用基里曼版本的理性国教。”
“而现在的国教,那漫天的祷言,那狂热的献祭,那扭曲的教条,滋养的是谁
滋养的正是那个窃据了他王座、扭曲了他意志怪物!”
残酷真相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注入戴克里先的灵魂。
戴克里先踉跄后退一步,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他试图反驳瓦尔多的指控,试图寻找任何可以证伪的证据,但他做不到。
泰拉上日益扭曲的国教现实、与他们内心深处早已存在的疑虑严丝合缝地重迭在一起。
禁军不是没有怀疑,他们只是因为对帝皇的无条件信任和服从,选择对一切视而不见。
但是瓦尔多却在此刻揭开了真相,国教的疯狂,帝国的内乱……一切都有了最黑暗、最合理的解释。
“我们……我们被欺骗了”戴克里先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巨大的痛苦和茫然,“被……利用了”
“是的,护民官戴克里先。”瓦尔多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沉重的悲哀。
“帝皇被困在黄金王座上,与黑暗之王进行着永恒的角力,而我们,他最锋利的矛与最坚固的盾,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这是我们的耻辱,是万夫团最大的失败!”
“我们到底保护了什么”
“我无法将黑暗之王的秘密,提早告诉你们,但我相信万夫团应该能够依靠自己的眼睛和经验,去察觉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很可惜,这并没有。”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扫视着每一位陷入巨大震撼和痛苦的禁军。
“在我离开期间,万夫团的最高指挥官,戴克里先,你未能察觉这致命的异变,未能阻止国教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