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代人之思维,逆旅千年时空,误入强秦末世,生死挣扎之间,却暗合天机、搅动历史风云……
此等奇思妙想,将深邃磅礴之历史长河与跌宕起伏之英雄传奇融为一体,纵横千里,驰骋古今,前所未有!
堪称武侠之革命,小说书写手法之创举!
读之,时有绝境求生的窒息压迫之感,时有大时代车轮下小人物的悲怆,更兼侠骨柔肠与历史宏阔交织的奇异魅力。
‘黄易’君对战国史实之熟稔、对人物命运之刻画、对未来走向之设计,皆见功力深厚,尤是那现代视角与古风碰撞的火花,更显匠心独运,令人拍案叫绝!”
《明报》编辑部内此刻也异常安静,无数编辑的目光聚焦在主编室里那位端坐的身影上。
查良镛自己也是再次看着成刊《明报》上的文章,轻轻吁了口气。
文章是他连夜赶出。
初读《寻秦记》引子第一回,便有惊艳,直至昨日反复咀嚼,那种久违的、当年构思自己最得意作品的兴奋感再次冲击着他的心房。
天才!一个能打破武侠小说定式的天才!
这样的人才……
查良镛昨夜提笔写这篇文章时,心中已无半分武侠泰斗的矜持,只有对《寻秦记》开宗立派般成就的激赏和一种无法抑制的痛惜——痛惜其落脚之地非《明报》。
专栏最后的一段,金庸一改含蓄文人风范,其言直白锋利,直刺要害:
“……吾尝言,报纸者,文人之家也,慧眼识珠之平台尤重。惜哉!
如此奇伟壮丽之篇章,如此惊才绝艳之才子,竟寄身于东瀛华商小林天望所创《亚洲日报》之上。
明珠蒙尘,光耀难彰,岂不令人扼腕痛惜?”
“查某不才,执掌《明报》一隅,求才若渴。
黄易先生大才,若蒙不弃,恳请移步《明报》一叙。
明报之平台,或可助君才情驰骋,直入青云。
所着《寻秦记》,当以更大版面,更佳位置,呈递天下。
润笔之资,无论《亚洲日报》予君几许,《明报》愿翻倍奉之!
此非虚言,唯求佳作得所,方不负此千秋鸿构,亦不负先生倚马万言之才。
专此布达,切切至盼!”
——《明报》查良镛敬启
这白纸黑字,印在《明报》副刊头条,字字如矶,石破天惊。
没有惯常的含蓄温润,有的只是直抒胸臆的震撼,是千军万马也难求的招揽之心,更透着一份不容错辨的、对《亚洲日报》平台的轻视——“明珠蒙尘”。
一时间,整座港岛仿佛被投入石块的池塘,涟漪层层叠叠,最终轰然炸开!
茶餐厅里,油渍斑驳的桌上同时摊着几份报纸。
《东方日报》、《星岛日报》还在咀嚼霍大少的“社会地位”,《亚洲日报》的头版是“肥仔坤”指控霍震挺的触目惊心。
但当这份《明报》金庸的专栏传到食客手中时,所有的喧嚣瞬间凝结。
一位戴眼镜的中学教师,刚咬了一口叉烧包,眼睛猛地瞪圆,喉头滚动几下,好不容易咽下去,才喃喃道:“查……查先生亲笔邀人?稿费翻倍?!”
同桌的工友们早停了猜拳,伸长脖子看那豆腐块大的铅字,仿佛里面蕴藏着惊天的宝藏。
不识字的阿婆看众人表情有异,焦急地问:“又边个出事呀?”
工友指着报纸:“唔系出事,系金庸大师想挖角写《寻秦记》果个作者啊!仲话几多钱都出得起啊!”
阿婆似懂非懂,但“金庸”“几多钱”她是懂的,咂咂嘴:“嚟头好大哦……”
写字楼的茶水间,平日里的股票行情和办公室八卦瞬间失了颜色。
年轻的白领们捏着刚送到的《明报》,惊呼声此起彼伏。“哇!查生咁劲!
直接撬人墙角?!”
“稿费翻倍啊!
《亚洲日报》俾几多,明报都双倍!壕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