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两个护卫被那武士一刀枭首了。
“不不不……交不了啊。”
兔马车,也就是常言所说的驴车上,面庞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被吓得浑身僵硬,但依旧结巴道,
“要是在这里交出一半的话,那等到三河的时候就完全不够了。”
他慌不迭送地跑下车,跪了下来,用着那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谄媚低头,
“几位爷……交三分之一!三分之一可以吗!求求你们……”
“三分之一,也可以。”名为“阿石”的青年冷笑两声,目光移动到货物后方,“不过,把你的妻子女儿留下就行。”
中年男人猛地抬起头,死死地凝视着阿石,把他吓得下意识朝后一退。
然后被武士用如小树桩般粗壮的手臂扶住了身子。
“你们,想去三河?”
武士低头,同那发抖的中年男人对视,忽地咧嘴笑出了声。
他咚咚地敲打着胸膛,怒声道,
“老子就是从那地狱里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你们还想过去!是嫌这辈子太长了?!”
将这话一字不落地听完的上杉澈深深皱眉。
这几乎完成了罡气循环的强悍武士,居然将三河国称为“地狱”?
这释放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没作声,继续听了下去。
那武士不耐烦地摆摆手:“看在拿了你们一半的钱财食物,还有你这男人还算不错的份上,我才告诉你——哪里来的滚回去哪里吧!”
“不然,你们这一家什么时候曝尸荒野都不知道!”
三河国,变得不对劲了。
从这来自户田氏的武士口中能听出,三河国绝不是什么发生了“大妖蛊惑”“豪族动乱”这种仅与中上层有关的小事。
而是涉及范围更大更广,波及了整个三河国的巨大动乱!
他得详细问问。
上杉澈眼眸微动,从树桩后大步走了出来,走到了一众山贼和小商贩一家的眼皮底下。
恰好,横亘在了中年男人和山贼们的中间。
感受到阴影投射而下的男人抬头,盯着这陌生的长袍,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刚刚才被武士扶稳的山贼阿石弹舌,用着极重的地方口音道,
“喂?!你又是来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的视线就已经扫过了上杉澈的全身。
随后,山贼阿石眼冒精光!
这整洁的衣服,这吸睛的刀鞘,还有这款式的靴子,一看就知道精贵的很!
而且这少年长得白白嫩嫩,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公卿贵族的公子哥!
若是在城市里,哪怕是一座偏僻的村庄里阿石恐怕都不敢生出丝毫不敬的想法来。
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一句话就能定夺他十次生死都不止!
可在这周遭无人的山林道路之中,这公子哥还没带武士护卫——难道还不准他意淫一下了?
阿石兴奋地转头问道:“老大!这个能不能搞!”
坂田默不作声。
——总感觉,眼前这少年的打扮有些眼熟。
但这张脸自己却又完全没有见过。
这事真是奇怪的很。
而且,他总觉得这气定神闲的公子哥哪哪儿都不简单。
可这一套装束又的确值钱的紧,若是能寻个地方当出,给自己和底下的弟兄们吃饱喝足几个月都不止!
阿石见到坂田不说话,便以为老大是默认了。
所以有了靠山和撑腰的阿石顿时底气都足了三分。
他挽了个丑陋的刀花,还不小心把刀落在了地上又捡起,然后才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上杉澈身前,抬抬下巴嗤笑道,
“喂,你这小子知道自己是什么境地吗?”
上杉澈没有管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这种杂鱼,连让自己出言反驳的兴趣都没有。
不没脑子到直接朝他动手的话,当成一片空气就完事儿了。
而且看情况,这些山贼小弟似乎并不知晓三河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