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什么。”赵倜琢磨可能真是那位堂舅,语气不由恭敬了一些:“巷内确实有一户赵家,公子莫非要找此家吗?”
白衣人忽然道:“只有一户赵家吗?你姓什么?”
赵倜顿时苦笑:“在下便是赵家之子,可引先生前往。”
“哦,你便是赵家的儿子?”白衣人闻言神色间出现一抹奇异,仔细瞧了他几息:“竟然读书?”
赵倜道:“这个……在下自然读书,有何可奇怪的?”
白衣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赵纠的儿子居然读书,居然读书,可真是笑死我了。”
赵倜闻言心中微微不悦,赵纠便是赵父的名字,虽说父亲没怎么上过学,只是小时候开蒙半年,可这位堂舅此刻的话语也实在太看不起人了。
而且自己的父亲是他的姐夫,怎么能直呼其名呢?简直一点礼仪都不懂,口出无状,狂妄无礼。
“在下书读得还不错呢,已经是生员了,仲秋时候便要参加解试了。”他缓缓说道。
“哦?已经是个秀才了,还要考举人?”白衣人点了点头:“那算不错,赵纠自然是没这等读书天赋的,你这乃是像母亲了,像……你外公家的人。”
“还请问公子是……”赵倜强忍心中不满,淡然询问,暗想对方坦露了身份后,身为长辈,便应该不会再继续这般信口开河。
“我?”白衣人背手笑道:“我自然是你舅舅,你不知道有一位舅舅要过来你家吗?”
赵倜微微露出错愕表情,以示自己没有提早发现对方身份,顺势再行礼,表情恭敬道:“原来竟是舅舅到了,父亲母亲都说过便在这一两日间,没想让外甥碰巧遇见,还请舅舅随外甥去至家中见父亲母亲,饮茶歇息。”
白衣人受了一礼,满意地道:“既然书都读了,却因何没有习武呢?”
赵倜一愣:“习什么武?”
白衣人闻言看了他片刻,皱眉道:“前面带路吧。”
赵倜心中狐疑,可也不好多问,此刻往州学便只能推后一会,转身引路道:“舅舅请。”
几十息后来至家门前方,他声音不高不低地冲里面道:“爹,娘,舅舅到了。”
白衣人这时瞧着小院木门,神色颇有些不满:“这些年就住此处?”
赵倜纳闷对方为何如此说话,但却不好不答,挑拣言辞道:“自小居住,安居乐业,温馨和睦。”
“这等地方也好安居乐业吗?”白衣人撇了撇嘴角。
此时就听院内脚步声音快速传出,赵父赵母打开了院门,一起看向白衣人。
赵父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瞅向白衣人没有讲话,赵母却上前了一步,神色欣喜:“十三弟,经载不见,样貌却无太大变化。”
白衣人望向赵母,见她荆钗布裙,脸上微有风霜之色,讷讷道:“七姐,你……这些年吃苦了。”
赵父在旁不高兴道:“杨十三,你此话何意,婵妹跟着我怎就吃苦了?”
白衣人恼道:“这还不叫吃苦,什么叫吃苦?赵……这十几年你就让我七姐和你过这种日子吗?”
赵父道:“难道过那种行尸走肉,混吃等死的蛀虫日子吗?”
赵灵儿此刻背着小书包从房中跑了出来,愣愣地看着几人。
赵母道:“吵什么吵,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挺好,十三赶快进屋来吧,我煮好了茶水,边吃茶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