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喜色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是挣扎,只是身子却好像一根钉,死死的钉在地上,一动不动。眼见宋律的模样,宋言便已经知道了宋律的选择:“其实很简单,你并不是宋鸿涛的儿子。”
轰隆隆……咔嚓嚓。
漆黑的夜空仿佛凭空多出一道霹雳,重重砸在宋律的头顶。
宋律的脑子里都是嗡嗡作响,身子一晃差点儿跌倒,一张脸更是瞬间没了血色,幸好那张脸本就满是污垢,所以看的倒也不是特别清楚。
瞪大的瞳孔,好似地震一样,剧烈的抖着。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宋律似是终于明白了宋言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九,九弟,你究竟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儿子。”
宋言舒展了一下双臂,面露怪异,他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从怀里摸出两封信,随意的甩给宋律。
宋律有些手忙脚乱的将信接了过来,哆嗦着手指打开,借助着旁边的火光,信纸上的文字逐渐映入眼帘,看着看着,宋律的面色便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愤怒。
那是宋鸿涛分别写给宋淮,宋义的信。
宋律常年生活在宋鸿涛身边,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宋鸿涛的笔迹。
“看到了吧,不仅仅是你,你的七个哥哥,也全都不是宋鸿涛的种。”
“宋震的父亲叫杨震,是杨妙清的堂哥,当然这堂的有点远,是会隆杨氏那一脉的,应该出了五服。”
“而宋淮宋义你们七个,父亲是宋锦程。”
“没错,就是杨妙清和小叔子通奸生下的你们。”
宋律下意识张开嘴巴,想要反驳。
“不要急着否认,宋锦程已经承认了,而且,宋锦程已经跟二婶和离了,大约是二婶掌握了什么消息,宋锦程不敢不同意吧。”宋言笑笑,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小事儿。
虽然这件事情的确跟他没什么关系。
“至于杨妙清,还有没有给宋鸿涛戴其他绿帽子,那就不清楚了。不过想一想也明白,身为男人,又有谁能允许自己的脑袋上绿油油的呢?”
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宋鸿涛曾经和杨妙清有多恩爱,知晓真相之后就有多憎恨。”
“只是杨妙清已经死啦。”
“便是再憎恨,也没办法寻到杨妙清去报仇,甚至为了维持国公的体面,还要好生将杨妙清下葬,总不能再将杨妙清从坟堆里面拖出来鞭尸吧?”
“心里的郁结,发泄不出去,人就容易变态。”
“他不能找杨妙清发泄,便只能将这些怨恨发泄在杨妙清的儿子头上。”
宋言侃侃而谈。
每说一句,宋律的面色就阴沉几分,他不愿意相信宋言说的话,可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却是不断告诉他,宋言说的都是真的。
“我承认,宋震和杨妙清是我杀的,但……你以为这里面就没有宋鸿涛的默许吗?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一个人躲在后面,维持着可怜巴巴的自尊和体面。越是想要维持自尊,就越是容易感受到自卑,只是简简单单把你给杀了,已经满足不了宋鸿涛,所以他将你囚禁在这小院里,想要看着你一点点走向绝望,然后在绝望中灭亡。”
宋律身子又是一颤。
“对了,你失足落水,这才变成了现在的半废人模样……只是,当真是失足吗?”
嗡。
宋律瞳孔忽然瞪大,便是呼吸都有些急促,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怨恨。
“宋鸿涛恨你入骨,便是我有办法将你从国公府带出去,可是然后呢,你能活得下去吗?”
“宋鸿涛会让你逃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