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可怜了。
摇了摇头,洛玉衡坐在了宋言对面,素手轻轻拂过宋言的脸颊,看着那瘦削的脸庞眼睛都有些酸涩:“傻孩子,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宋言便有些古怪,眨了眨眼:“倒也没什么苦的,东陵城这两个月我过的还蛮痛快的。”
居然把京观堆在了皇城,当真是痛快。
只是这样的话,洛玉衡是十万个不相信的,只觉得宋言这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被那些老狐狸欺负了,也不愿意说出来,生怕自己担心。
他不愿意说,洛玉衡也就没有逼迫,毕竟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最是在意颜面的时候,稍稍停了停,洛玉衡斟酌着言语:“我兄长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言便忽地抬起头:“为何这么问”
“因为最近这一段时间,兄长做的事情实在是不符合他的性格。”洛玉衡苦笑着,毕竟是亲生兄妹,哪怕已经分开了这么长时间,可洛玉衡自认为对宁和帝还是很了解的:“我那个兄长,穷惯了啊。”
“平日里,恨不得一个铜板掰开两半。”
“朝廷到处又都是用钱的地方,赈灾,军饷,军械。”
“这次抄家虽然有了不少钱,能暂时将这些窟窿填上,可今年过去了,明年呢,后年呢”
“以兄长的性格,正常来说即便是抄家得来的那些银钱还有盈余,多半也会好好收着,以备不时之需,不从我这边拿钱已是极好的了,又怎会让宫人给我送来好几车白银”
“我虽人在平阳,但对朝堂的局势还是有些了解的。”洛玉衡皱着眉头,最近一段时间宁和帝的很多举措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该怎么说呢,应该算是激进吧,兄长的手段越来越激烈,就在你们离开东陵之后的时间,据说他还在朝堂上和杨和同大吵了一架。便是我也能看的出来,和杨家最近几次对抗,虽然是捞到了不少好处,但要说彻底将杨家处理了,还远远不到时候。”洛玉衡顿了顿:“兄长不会如此短视,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却无一不在证明,兄长似是准备和杨家摊牌了,就像是忽然间准备破罐子破摔,不顾一切去赌一把了。”
“兄长的身子是不是出了问题”洛玉衡的声音斩钉截铁,虽是疑问,但那语气显然已经笃定了这一点:“他们给他下毒了”
“所以他才想不顾一切的拼一下”
胸口憋着一口气,让宋言有些难受。
洛玉衡真的是太聪明了。
不,或者可以说他在某些事情上,超出寻常的敏感。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
这件事,宋言原本是准备瞒下来的,毕竟算不得好事,便是洛玉衡知道了,除了徒增悲伤之外,也什么都做不到。但是现在洛玉衡既然都已经猜到了,继续隐瞒也就毫无意义,吐了口气,宋言缓缓开口:“宁和帝并未被下毒。”
“只是,他的身子的确是出了问题……他生病了。”
洛玉衡修长的脖子微微蠕动了一下:“什么病,你是大夫,连天璇的肺痨都能治好,那……”
宋言苦笑,伸手指了指脑袋:“这里面,生了个瘤子。”
“想要救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将脑颅破开,然后将那瘤子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