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诚睁大了眼睛:“不愧是我们!”
“以后的日子,会变得好些的。”
匡诚看着季忧,不知他说的是两人的日子,还是玉阳县百姓的日子,又或者两个意思都有。
不过提起玉阳,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在他们启程赴京的前夜,他在家中的院子里忽然见到漫天的星光忽然坠下,如萤火大小,不断飞舞。
年轻的书生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景,于是叫来家人,可家人说他们什么也没见过,就好像只有自己能见到一样。
他本想问季忧那是什么的,但末了还是没说。
他又不是修仙者,怎么可能会看到漫天星光坠落,想来只是眼花了。
随后二人便离开了客栈,用剩下几钱碎银子,找了个小饭馆要了三份素菜、一盅薄酒。
虽然看上去寒酸了些,但也算是相互祝贺。
而就在这座小饭馆隔壁的那条街,华贵无比的熙和酒楼之中,一众天书院外院弟子正在闷不作声的喝酒。
这本该是修道的最佳时间,但昨夜季忧感应天书的事,却打碎了他们本就不多的道心。
想想第一次去悟道场悟道的那日,众人都在嘲笑那乡野私修习武是浪费时间。
可最后,还是他感应了天书。
而他们所谓的废寝忘食,则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笑话。
楚河此时也在熙和楼,但未与其他人在一起,而是独自坐在三楼的雅间,周围都是空掉的酒坛。
他的座椅旁有一歌姬正仰面倒地,身上全都拳头打出来的青紫,已是生死不明。
作为楚家二子,他向来都自命不凡,为了不活在大兄的阴影之下,他放弃玄元仙府,毅然选择天书院,势要走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路。
家中长辈夸他志向高远,纷纷支持他去做。
可他没想到自己刚刚入院,一个乡野私修就取代了他的大兄,成为了他新的阴影。
昨夜,季忧聚了两道灵光。
在这种速度之下,他又如何比得过?
可是,凭什么是他?寻常时伸伸手便能碾死的乡野凡夫,如今却让他颜面扫地,叫他如何释怀。
正在此时,熙和楼的小二上来送酒,见到那歌姬惨状,吓得差点摔了手中酒坛。
楚河豁然看去,眼中杀意迸溅。
在他看来,季忧与这小厮,与这歌姬一样,都应该本本分分做个凡人才对。
不过就在此时,伺候楚河的书童匆匆上楼,救了这小二一命。
“少爷,少爷,家里来人了,就在外面。”
“什么?”
楚河霎时间清醒了过来,看了慌慌张张的书童,忽然意识到,自己输给了一个乡野私修之事恐怕已被家中知晓。
他仓皇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楼下,见到一鹰钩鼻的老者。
这并非是楚家之人,而是当初伺候在兄长周边的一位供奉。
这位鹰钩鼻的供奉此时面色铁青,带着楚河去了一条隐秘的街巷,递出了一盒丹药,与一封信。
死以全名,或不辱以族光。
信中只有短短一句话,却看的他眼神震颤,脸色苍白。
许久之后他才想起那盒丹药,于是伸手将其打开。
也不知是否是眼花了,在见到丹药的那一刻,楚河似乎看到了十个蜷缩挣扎的婴儿,但转眼又消失无踪,转而出现是一股磅礴的仙机。
那仙机就仿佛季忧感应天书时的天光一样,令楚河满脸震撼。
“本以为二公子一定能入内院,没想到不到三日便被一乡野私修踩到脚下,可惜了这来之不易的神丹。”
“这是……这是什么丹药?”
“此丹世上少有,能激发你全部的潜力,叫你的修行速度远超常人,先服下一颗,随后每七日一颗,服药时我来为你护道。”
“世上竟有如此刚猛的丹药,会不会有副作用?”
鹰钩鼻的老者一脸冷漠,俯视着他,并未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