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忧看向他:“可妖族若没有这个念头,又何必如此热情地接待蛮族使臣?”
闻听此言,班阳舒陷入了沉默。
事实就如季忧所说一样,一向都没有来往的蛮妖两族在这个关头开始来往,心中图谋自然不言而喻。
否则的话,这便是多此一举。
季忧将茶杯之中续上茶:“很多人在听到这事之后总觉得钱太少了,或者不值,又说什么给个亲传才值得去,可我第一个念头却是我认识的那些人怎么办?”
“我刚有一个新家,我还没生生不息呢。”
“人其实都是怕死的,当年在玉阳县修仙的时候我怕被人知道,每夜都是黑帘遮窗,但这方天下实在太烂了,所以我每次一冲动就会觉得没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便总会有一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想法。”
“事情发生之前,通玄境也能有很多努力可做,侥幸到事情发生之后,就是挡不住的狂灾。”
“玉阳县那一夜,我也有两个选择,去求方若瑶或者自己破境,但我向来习惯把事情的走向握在自己掌心之中。”
季忧看向他们:“话又说回来,就算我这次不去,等到丰州真的打了起来我会不会去?还是说,我仍旧能平心静气地躲在天书院继续修仙?”
温正心沉默许久,抬起头后轻语了一声:“你一定会去参战的。”
【七大仙宗关闭了山门,开启了护教大阵,那位仙门公子本在清修冲境,但某一日,他忽然下山迎向了魔族。】
【羊娃被砍掉了脑袋,阿婆被挖走了心脏,秀秀被钉死在了墙头。】
【那是个农户家的女子,长得只是一般,土里土气,并无仙姿。】
【被钉在了城墙上,如同枯草,迎风摇摆。】
【跑……】
【秀秀还未死透,见着他,弥留人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跑……】
【后来,那仙门公子没有飞升而去,反而浑身是伤地战死在城头,尸体仍旧倔强地挺立着。】
此时她的脑海之中,充满了岐岭那一夜的故事。
因为时间隔得太久,这故事本来已经被遗忘,但此刻却又无比清晰。
陆清秋此时奇怪地看向白如龙,发现他正紧咬着牙关,眼含热泪地叨念着秀秀,却不知秀秀究竟是谁。
不过未等打听,季忧的声音就再一次从耳边悠悠响起。
“这劫数现在去迎还有一线生机,拖下去才是必死无疑。”
“因为妖族如果不和蛮族同盟,此行风险会小很多,我有信心可以逃的回来,而如果妖族与蛮族同盟,我一定会去守城,所以没有区别。”
“其实说这么多,我也是为了道心而已,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就逃到寒铁关就此参军,我相信镇北军应该会欢迎我这个通玄境。”
“事情总会有两个结果,无非是看人该怎么选。”
曹劲松此时叹了口气:“妖族如今这般态度,的确是不好预测的。”
季忧此时看着渐渐干透的茶水,转头看向白如龙:“如龙仙帝,我听说妖族女子臀儿圆润,还生有尾巴,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你要不要随我去看一看?”
白如龙瞬间屏住了呼吸,双眼之中光芒四射:“真的假的?我可以去看吗?”
“当然可以,忧可往,你亦可往!”
“燃起来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囊!”
季忧看向曹劲松:“你看,连如龙仙帝都可以为了臀儿如此奋不顾身,难道不可歌可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