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梁家人在扬镇自行开辟财源、整顿军纪的同时。赵子称一行自四月中旬离开扬州继续北上,一路无碍,短短四五日内便到了淮阴,随后在此由邗沟转入淮河。
从扬州到淮阴这段路,全程在运河中行驶,水流平缓,也无风浪,安全得很。
虽然偶尔也有个把小贼觉得船队押运有大笔财物,见钱眼开,但也都是临时起意,而非蓄谋已久,完全不成气候。
有杨志这样的高手护送,又是在没有风浪的地方步战,来多少小贼都不够他杀的。杀得三五个之后,便再无人来送死了。
趁着这几日时间,李俊、安道全等因为各种原因中途入伙的伴当,也都见识了杨志的真本事,以及赵子称的运筹帷幄,内心也更为敬服。尤其是李俊,深悔此前被人利用,再不敢起半点异心。
不过,外患虽无,内部却也稍有一些小插曲。
从扬州北上这几天里,慕容妍就始终窝在船舱里,闷闷不乐。
赵子称一开始以为她是受伤才心情不悦,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亲自为她调药、换药。毕竟慕容妍当初也是为了保护他,化解张横的临死一击,才受的这点皮外伤,赵子称也是知道好歹的。
两日之后,有安道全的良方好药,那点小伤已经疮口收敛,慕容妍还是每日没有好脸色,只想蒙头大睡,赵子称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贤妹已经伤愈,为何还是如此不快?若是实在心情烦闷,可在淮阴略歇息两三日,我陪你进城走走便是。”即将抵达淮阴时,赵子称趁着一次换药的时候,如此开导慕容妍。
“不敢误了兄长的正事,不用理会我。”慕容妍冷冰冰地礼貌拒绝。
赵子称再不擅长应付女人,也听出来她是在置气了。此前一口一个赵大哥,现在正儿八经改口喊兄长,肯定是心里别扭。
赵子称好言好语道:“贤妹究竟在置气些什么?若是我做得不对,直接说就是了,我辈江湖儿女,还要那般忸怩么。可是气恼自己的女儿身被人诊脉时看出来了?
若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我前日就私下里交代过安神医了,他知道轻重,会守口如瓶的。这几日换药,也都是我亲自帮你换,还不是担心你女儿身的秘密被旁人看破。”
赵子称这几天给慕容妍换药,始终非常守礼,没有丝毫轻薄。慕容妍的伤口在手臂上,位置也不存在任何敏感。
安道全给慕容妍诊过几次脉,以他的医术,当然可以切出慕容妍是女子。所以从第二次诊脉开始,安道全也很有眼色地不再盯着对方看,还会用赵子称给他的丝绢垫手再按。
赵子称觉得应该不是这方面的疏漏。
慕容妍见他如此上心,心中也是稍稍感动,这才不再当闷葫芦了:“谁在乎那些小事了?那日在镇江,你无缘无故对梁家推心置腹,还点拨人家生财之道,不知道宗室结交武臣是大忌么?”
赵子称没想到慕容妍是因为如此奇怪的理由生气,便把自己的担忧重新说了一遍。
这些明面上的理由,慕容妍那天其实都听过了,此刻再听一次,她只觉愈发烦闷,只能直接把话彻底挑明:
“休要骗我!那日你初始对梁家毫不上心,后来看到梁家那妹子后,才一反常态,那么热心帮梁家支招!”
赵子称这才恍然。
这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