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备与李翊正交谈之际,忽有人报宛城使者来到。
刘备一奇,“既是宛城使者,必是张绣之人,却来见我作何?”
李翊说道,“必为求援。”
刘备一颔首,此前他送曹操钱粮,已经表明了自己徐州的态度。
张绣怎么还敢来徐州找自己求援?
他难道真的会觉得自己的战略价值,能比曹操还高吗?
“既是远使,主公不妨拨冗一见,看他有何话说。”
李翊在旁侧建议。
刘备欣然从之,自去驿馆接见宛使。
宛使此次出使徐州,送来了几匹凉州特产的西凉骏马。
一面又向刘备表达张绣的敬意。
刘备开门见山道:
“张将军之美意,备已明了,有何话言,尊使直说无妨。”
宛使答道:
“吾主闻玄德公仁义著于四海,且宽仁待物,礼贤下士,能够容人。”
“故愿举城向玄德公投降。”
哦?
刘备一挑眉,对张绣此举颇感诧异。
“我却听闻汝主已经举城降了曹司空,缘何又来向吾投诚?”
此时徐州收到最新消息,只是张绣已经举城投了曹操。
两军已经交战的消息,尚未传回。
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名宛使自是也不知宛城已经发生了变故,只是仍旧按照贾诩先生之计,向刘备说道:
“曹操势大,吾主降曹实乃权宜之计。”
“吾主真正敬畏之人,唯有刘将军,非是曹阿瞒。”
李翊在一旁笑道:
“此一言,可是在曹操面前,也是这般说的?”
话外之意,只是讽刺宛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名宛使面色一变,但仍旧强作镇定,正色说道:
“先生此言差矣,曹操专横跋扈,兵势又急,我等才不得不暂时委身于他。”
“然吾心中实敬刘将军,故遣我来,交好徐州。”
刘备眼眸翕动,旋即淡淡道:
“张将军之意,备晓得了,尊使可先至驿馆下休息。”
“备也会备好回礼,劳烦尊使一并带回宛城去。”
宛使大喜,连连道谢。
随后被仆从带下去歇息了。
“先生觉得张绣远来交好我徐州,究竟是为何?”
待宛使走后,屋内已只剩刘备与李翊两人。
刘备这才来找李翊解惑。
李翊分析道:
“今北方乃一超二强,袁绍势力最强,公与曹操次之。”
“张绣势力弱小,却处在诸强权之间。”
“若要乱世自保,明哲保身,就得左右逢源,远交近攻。”
“彼若投袁绍,河北强大,袁绍必不重之。”
“若投曹操,颍川毗邻南阳,必受其挟制掣肘。”
“所以张绣便想到了徐州,徐州若能钳制曹操。”
“张绣便能保全部众,仍旧立雄于南阳,而不必为曹操所收。”
不到万不得已,谁又愿寄人篱下,做一低眉顺眼的败军之将呢?
刘备颔首,暗自佩服张绣这一左右逢源之策。
“那依军师之见,张绣我是收还是不收?”
李翊笑道:
“彼主动来投,岂有不收之理?”
“那曹操那边……”
刘备也得顾及盟约,要是曹操知道他刚收下的张绣,被自己挖了墙根,不得气得跳脚啊。
“南阳张绣,不过是芥藓之疾,何足为患?”
李翊眉目静如山,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当今河南大敌,还是河北袁绍。”
“曹操征讨张绣,无非是想解除西南之患。”
“今我等可出面保齐部众,由我等出面作保,料张绣不可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