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非虚张声势,实乃齐之精锐尽出也!”
显然,齐军是有备而来。
不!
不单单是有备那么简单。
只怕是从一开始从江夏撤军,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足足准备了半年。
不得不佩服其效率之高。
几乎是一鼓而下,莫说打得吴军防不胜防。
是直接连让吴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兵临城下了。
朱治都不敢想,齐人为了今天,此前到底做了多少准备工作。
单就细作而言,怕不是早已经将庐江给渗透成筛子了。
朱治面如死灰,急令闭门固守。
城上守军见此情状,尽皆骇然。
朱治身为守将,还是强自整冠登城。
见城外玄甲曜日,戈戟森然列阵前。
霹雳车百架,已架云梯于城畔。
淮南水师战船蔽江,帆影遮天。
朱治强按佩剑,扬声质问道:
“齐吴既为盟好,李相今日兴大军而来。”
“陈兵于我城下,是何道理?”
齐吴明面上仍然算是盟友,朱治先占据道德的制高点上,让自己处于舆论上的优势之位。
然李翊为了今日,准备了半年,岂会被这么一句话给难住?
只见他金盔白马,缓辔至壕前,朗声应答道:
“淮南旧制,乃天子敕夏侯元让镇守。”
“后曹贼僭越,此间本为汉土。”
“吾主刘玄德,乃汉朝苗裔,皇室宗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吾主既受诏镇东,自当收复王化之地。”
言毕,取出诏书,令人大声宣读:
“制诏:庐江要郡,着周幼平为庐江太守,即刻接管。”
“敢有抗拒王师者,以谋逆论!”
读完,李翊取过诏书,向城上之人举看,大声道:
“天子有诏书在此!”
“尔等占据庐江,非法也。”
“吾身为齐相,假节代王行事,有权替天子收回此地。”
这时候就体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作用了。
你想占据大义的名分压我一头,可你再大大得过汉朝四百年的金字招牌吗?
当我拿出天子的诏书时,阁下又将如何应对?
朱治无奈,只得问:
“那不知李相,将欲如何?”
李翊不假思索答:
“此前已经言明,即刻退出庐江。”
“你我两军尚有同盟之好,吾实不忍兵刃相向。”
“还请朱将军勿要使吾在三军面前难堪。”
好嘛,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朱治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于是,急欲城上诸人商议。
“李翊大军突然杀到,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庐江守把之军不足万众,如要击之,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智,不智也!”
一人献策道:
“权且应下,让李翊撤去重围。”
“我等却使人一面知会吴侯,一面使人通报周郎。”
“如此,方能解庐江之急。”
计较已定,朱治急来到城头,对李翊喊道:
“李相少歇,且容我等商议一番。”
“待两日后,答复李相如何?”
李翊扬鞭一指,骂道:
“吾奉天子诏令,来此收复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