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就全劳兄台了。”
就在两人接耳之际,刘禅已经将那名被打倒的孕妇给搀扶起身。
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被押解”
妇人垂泪道:
“妾身名叫阿若,是司马氏家眷。”
“因丈夫战败被擒,我等亦被充作官奴。”
“今日押往矿场服役,不想……呜呜……”
言未尽,已是泣不成声,又抚腹哽咽。
邺郊官道尘土飞扬。
刘禅眼眸一动,小手紧攥着李治的袖角,眼巴巴望着那名唤作阿若的孕妇
粗麻衣襟已被鞭子抽裂,隆起的肚腹上赫然有一道血痕。
“表兄……”
刘禅嗓音发颤,“她若去了矿场,必是一尸两命!”
李治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珏,眉头紧皱,显然是在反复思量。
然后又转过头来问刘禅道:
“阿斗,你、你当真想救她”
“我、我、我……”刘禅犹豫迟疑了一下,到底是点了点头,“我不想见着她死。”
“好罢!”
李治心头一狠,尽管知道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后果。
但心中那股侠义之气促使他挺身向前。
他从小便是听着父亲与刘备的故事长大的。
非常羡慕二人,年轻时那种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感觉。
只见李治阔步向前,猛然抬头,对那名领头的军校出声喝道:
“这妇人,本公子要了!”
啊军校手中的棘鞭“啪嗒”落地。
众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面相觑。
这不是给他们出难题吗
“公子三思!这些可都是钦犯,也是相爷点过名的。”
“吾等万不敢违抗军令将之放了,请公子恕罪。”
军校倒也聪明,不忘强调一声相爷。
说你老子也是打过招呼的,所以也别仗着你老子来要人。
除非你老子松口,否则咱们也只能冒险得罪你了。
“少废话。”
李治眉梢一扬,“又不是叫你们把人都放了,我只要她一个!”
说着,李治突然解下腰间的锦囊,砸了过去。
“这足以买下十个奴了罢”
这……
众军校又是一愣,钱够是够。
可问题是这些妇人都是“非卖品”啊。
就在这时,那名家仆也慌忙扑过来阻止:
“大公子!大公子诶!”
“这、这、这可是钦犯家属,万不可私自放掉。”
“否则相爷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家仆心头叫苦,感慨陪公子出游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他上一秒还在犯愁,回去怎么和袁莹解释李治手上的伤。
下一秒李治又给他出了一个新的难题。
“蠢材!”李治背着手,朗声说道:
“本公子是要她做我府上的家奴,进府当一名浣衣婢!”
“难道这也不可”
见家仆还有些犹豫,又正色说道:
“上月父亲还赞我《孟子》读得好,你猜‘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是出自哪一章”
“今日既叫我撞着此事,便不能不管。”
这……
那家仆眼珠骨碌碌一转,心想公子既是要将她收入府上当家奴。
那便不算私自放掉。
到时候不管是相爷还是妇人都应该知情,公子又如此执拗,似乎也只能是如此了。
“好、好罢。”
家仆赶忙上前,将李治扔出去的香囊给拾起,然后蹲下身来帮他重新系上。
待系好之后,取出一袋钱,仍给那名军校。
“给你!”
家仆一指阿若,“这妇人我相府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