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本土羊价降至三百钱一头,看那些馆东买谁的!”
许耽附和道:
“章兄高见!陈平准以调控物价之名行事,名正言顺。”
“再令各馆不得采购甄家羊只,双管齐下,如此一来……”
陈应思索半晌,点了点头。
三日后,陈应宴请徐州各大馆东。
酒过三巡,他举杯道:
“今有外商抬价牟暴利,使徐州百姓食肉艰难。”
“诸位皆徐州栋梁,当共维本土商市。”
众商家皆不敢与陈应作对,纷纷应允。
随即陈应又颁布限购令,严禁各馆购买甄家羊只。
同时,许耽率兵截住甄家运羊车队,扣下三千头羊,言道:
“边关戍卒饥寒,暂借军需。”
此次却不敢全扣,余羊仍旧放行。
夜色中,甄畅立于馆驿窗前。
望着一车车卖不出去的胡羊,冷笑一声:
“好个陈应,好个麋家!竟用这等卑劣手段。”
甄福忧心忡忡:
“……公子,鲜卑羊债到期,南匈奴余款待结。”
“若羊只滞销,资金链断裂,甄家危矣!”
甄畅把玩着手中玉珏,忽道:
“福伯,可知徐州最爱食羊肉者为何人?”
甄福一怔:
“自是那些达官贵人……”
“非也。”
甄畅微笑,“乃戍边将士。”
“北地苦寒,士卒非肉不暖。”
邺城,甄府内。
甄畅一声令下,千百工匠尽弃本业,齐聚牧场。
但见刀光闪烁间,肥羊哀鸣倒地,血流成渠。
仆役们穿梭如织,将宰好的羊只运往库房。
甄姜闻讯疾步赶来,见这般景象,气得浑身发抖:
“畅儿!你莫不是疯了?”
“工匠们放下正业陪你胡闹,这万余头羊便是日日宴席也吃不完!”
“待到开春,肉腐臭了。”
“甄家百年基业都要被你败光了!”
甄畅正指挥仆役搬运羊肉,转身长揖:
“……大姑息怒。”
“如今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还请大姑将府中库房暂借小侄一用。”
“休想!”
甄姜拂袖怒喝,“库房中尽是丝绸锦缎,岂容你堆放腥膻之物?”
正争执间,忽闻环佩叮咚,四妹甄荣款步而来。
她轻挽甄姜手臂柔声道:
“……长姐且息怒。”
“畅儿虽年少,却非莽撞之人。”
“前番徐州之事,不正是他挽回局面?”
“此番既然已经如此,不如由他施为。”
“纵有损耗,我们甄家还承受得起。”
甄姜跺脚道:
“……四妹怎也糊涂!”
“经商之道重在细水长流,何况我们乃皇商,岂能如此挥霍?”
甄荣嫣然一笑,附耳低语数句。
甄姜面色渐缓,终是不情愿道:
“罢了!且将西院十间库房与你。”
“若来年开春肉臭了,看你如何向你叔父交代!”
甄畅大喜,当即命人在库房中遍洒冷水。
时值隆冬,寒风凛冽。
不过一夜工夫,十间库房皆成冰窖。
白霜凝结梁柱,羊肉悬置其中,竟不腐坏。
次日,
甄畅又出新招,召集全府仆妇:
“将这些羊肉尽数剁馅,包成饺子!”
甄福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