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里长辈一个个躲着肖染,和躲瘟神一般的模样,也是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这是从监狱里刚出来的亲戚呢,于是随口询问了一句。
就这一句询问,便是让七大姑八大姨找到了话题,围着一圈,对着肖染一阵指指点点。
“离他远点,这孩子从小就不正常。”
“差点一把火把粮仓给烧了,还说什么里面的人很冷,简直就是神经病。”
“那年四奶奶刚下葬,半夜就给这兔崽子给抛了出来,拿着刀就给肚子上切了一道口子,还要伸手去挖,亏是被路边的人给看到了,赶紧去通知老四,为了这件事,老四差点去和六老爷拼命”
“也是活该,他们六房自从老太爷那一辈开始,就是做这种不干净的生意,不然这孩子怎么一出生,他爹娘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体了呢。
很快,关于肖染从小到大的那些破事,就被村里最为神秘的情报组迅速在传播,好让自家的晚辈离这家伙远远的才好。
肖染也感觉到背后那些议论的声音和目光,但对此并不在意,他们只说自己办的坏事,怎么不说,自己从四奶奶肚子里取出来的两个块银疙瘩呢。
毕竟从小就被爷爷带出村子,这么多年没回来过,其实感情上早就已经很淡了。
能回来,完全是给这位堂哥的面子。
他目光看向灵堂供桌上摆放的黑白照片,那是一个面容普通,笑容可亲,脸型微胖的中年男子。
记忆里的这位堂哥名字叫做肖兴邦,比自己大了十多岁,初中刚上一半就撤学了,自己拉着三轮车去卖水果,后来又发现编帽子很赚钱,就在家里编帽子,慢慢的带着村里的人一起做,最后在村里的资助下开始办起了纺织工厂,成为村里少有的富豪人家。
那时候每次遇到自己,这位堂哥都会笑着给自己塞,听说自己父母过世了,还专门从外地赶回来送了一大笔的钱。
却没想十多年后再见面时,已是阴阳两隔。
灵堂主位,一个神色凄苦的年轻女人披了身白色丧服,双手搂着一个约莫五六岁大的女孩,呆呆站立一旁,几缕不经意的碎发沿着丧帽垂落在颈边,平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这位堂嫂名字叫做张雨,比堂哥年纪还小五六岁,听说是个也是父母早亡,无依无靠的时候遇到了堂哥,两人一来二去就走在了一起。
此时堂嫂的脸上苍白的看不见血色,眼睛红肿,显然已经是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是肖染注意到,旁边的那几位叔伯辈,表面上保持着哀悼的姿态,但目光总是意无意的往张雨的丰满处瞄,显然都是一些lsp。
肖染正感叹着,却见应该是村子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长辈这时陆续进了场,先齐齐朝照片行了个礼,随后其中一人走到张雨身旁,叹了口气,亲切安慰几句,才语气温和地问道:“闺女,你和孩子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需要帮忙,尽管给大伯说。”
“谢谢大伯关心。”
面对长辈的慰问,张雨表情僵硬地点点头,她此刻的喉咙沙哑,说话也是破声的。
肖染正在边看边把玩着手机,光头突然坐到身旁,笑嘻嘻地递过来一根烟,“快搞定了,人马上入棺,准备八点出殡。”
肖染摆手婉拒,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皱着眉头问道:“香烛纸钱都准备齐了么?现场这么乱,待会可别漏掉什么。”
“嘿,他们都不急你担心啥,你瞧那边还没闹完呢!”
光头贼兮兮的看向对面被一众亲戚渐渐聚拢起来的张雨,冷笑道:“听说嫂子家已经没什么亲戚了……”
说着将香烟塞进自己嘴里,打火点燃,美美吸了口,吐出一个烟圈,“你知道的,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还是个势单力薄的寡妇。”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突然传来张雨情绪激动的尖叫:“不行,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