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长岭松开握住他手臂的右手,双手同时向下按住他的膝盖,借着膝盖抬起的力量,身子腾起,不偏不倚骑上曾安的肩头,接着,他的双手习惯性的按在曾安脑袋的两边,只要左右一用力,脆弱的颈骨就会断开。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当曾安感到有两股巨大的力量压在自己脑袋上时,他已经预感到将要面对的命运,可是,关长岭竟然停下了。
“拍好了没有。”关长岭的声音似乎颇为无奈。
“等等,罗薇说还要再来一张。”是云舒的声音。
曾安的眼睛越过关长岭架在他脖子上的腿,看见云舒手里正拿着手机拍照。
这是在搞什么?
正大惑不解时,又有人匆匆赶向小巷。
是吴非。
他看着一地躺着蹲着扶墙站着的人,还有一旁悠闲拍照的云舒,骑在曾安脖子上的关长岭,嘴角抽动了几下:“别打了,他们真的是安全处派来的人。”
吴非将两人接到一幢小楼前下车:“一会儿,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但是千万别动手。”
“怎么,你跟他很熟?”
“嗯,那是我爸。”
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警卫,从门里走出一个穿西装的,亲自来迎接。走过长长的走廊,转而进入一座电梯。
电梯不是向上,而是向下,不知深入地下多少米,轿厢停住,一打开门,又是两个警卫。
再向前是一道厚实的合金大门,上有摄像头,还有几个隐蔽在铁板后的射击孔,站在门口的警卫员向吴非伸出手,吴非一边解枪放在桌上,一边嘀咕:“讲道理,我这枪的名字又不叫霜之哀伤,我妈要是来,她还不得整个人都躺桌上。”
大门向两旁开启,吴非带着两人向里走,有几个房间,都是木门,他在最尽头的一个房间停下,整了整衣领,抻了抻衣角。
“见你爸还这么隆重?”关长岭问道。
吴非沉重的点了点头。
“要是不敲门直接进去,会不会发现他正在玩连连看?”关长岭兴致勃勃。
吴非没理他,伸手敲响木门:“司令,关长岭和云舒来了。”
里面马上传出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在踏进门的一瞬间,关长岭明显感觉到身旁那个话唠吴非提了一口气,整个人像绷紧的弓,气质都不一样了,就好像大阅兵时站在最顶头的那三个人的C位似的。
屋里的人头发已经花白,眉眼与下巴轮廓与吴非很像,他穿着军装,端端正正坐在大桌后的扶手椅上,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吴非进门,立正,敬礼。
气氛非常压抑和肃穆,关长岭也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背。
老者站起身,走到关长岭和云舒面前:“一路上,你们帮了许多忙,辛苦了。”
一年多以来,从T市相逢开始,关长岭与云舒就一直对陆嘉诚所在的队伍帮助极大,稳定人心、冲锋陷阵,直到最后陆嘉诚牺牲,两人虽不是军人,但所尽之力,并不比军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