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判官呼出一口气,首次在梵清惠面前表露心跡:
“此人有仁主之象,清惠,若非因为你,不消说一心师太,就是终南山帝踏峰底蕴尽出,我也不会靠向李阀。”
“你们何不转换一下態度,支持他试试”
“若是你们这么做,天下很快就能太平,甚至江湖之乱也会平息。”
梵清惠摇头:“知道真相的人,都不愿试错。”
“解兄,希望我们在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中,再度相见。”
解暉点头:“好。”
梵清惠不再逗留,留给解暉一个足以治癒心灵伤痛的微笑,从他的视线中缓步而走。
心头好离开,解暉有种悵然若失之感。
面对慈航静斋的斋主,他尽力克制,不敢有所僭越,以免再无相见的机会。
心中空落时,便填补上梵清惠最后那句话。
“前所未有的盛世.”
在內堡中想了很长一段时间。
之后,解文龙来到內堡,看到一脸哀思的老爹。
他准备匯报一下佛门中人已离开独尊堡的消息。
解暉抢先开口:“周大都督呢”
解文龙道:“听说已从邪帝庙中出来,但还没有回城。”
他又加了句:“爹,梵斋主有没有问你舍利的来处”
一提此事,解暉锐利的目光就朝他盯来:“没问,旁人问了,你就说自己从邪帝庙下挖出来的,这件事已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解文龙微微一惊,没想到自家老爹是这般態度。
“爹,难道.您对梵斋主並非真心”
“蠢!”
解文龙被骂了一句也不还嘴,幻觉,怎么可能不是真心。
解暉气了一阵,又语重心长道:“大派道统相爭,搅在里面便如入了刀枪之林,哪是那么容易脱身的,你也见识过这些顶级高手的手段,別说是你,就是我,稍不留心也要殞命。”
“若周大都督笑到最后,对你而言那是最好。若他败了,我这次也拼尽全力,受了重伤,未来也能靠这份面子保住独尊堡。”
解文龙瞪大眼睛,没想到老爹除了痴迷梵斋主之外,竟还有这份考量。
解暉冷哼一声:“若不得我允许,你以为你有机会出堡与周大都督见面更不可能在那时偷偷把舍利带回来,我也没想到你胆子这般大!”
解文龙抓了抓头,解释道:
“那日大都督一剑击溃棺宫主人,又当眾朝西突厥莲柔公主寻帐,西域漠北势力尚且被他威慑至此,我们就在近前,岂能不想安身之法。
我见爹你执迷不悟,只好全听了大都督的话,他与我密谈,叫我拿舍利,我便狠心拿了,总归是救命法子,也比认他做债主要强。
与您说句实话,慈航静斋的人我敢得罪,周大都督我却不愿招惹,他可真是记仇得很。
只朝这次堡內乱战看看,得罪他的人,哪有一个好下场。西突厥的统兵大帅罗渡设脑袋搬家,莲柔公主走慢一点,怕是也要被抓起来当成波斯猫儿来养。”
听到“执迷不悟”这四字,解暉真想把逆子揍上一顿。
不过,他说得有点道理。
“你总算长了点脑子。”
解暉夸了一句,叮嘱道:“接下来,你便一心一意跟著周大都督做事吧,我独尊堡的底蕴比川帮和巴盟厚,你这个堡主,別丟了我独尊堡的脸。”
“是!”
“另外,你再派人秘密盯著解志凌。”
解志凌,也就是最得解暉信任的內堡管家。
“爹,你是说毒是他下的”
解文龙自问自答:“也是,他最有机会,也最好安排。”
“没那么简单。”
解暉面色一沉:“若我没有猜错,这都是我那拜把兄弟的手笔,早年间我听闻他与邪王石之轩有染,现在看,这里边大有玄机。”
“我没有舍利,此事安隆一定知道,却揣著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