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楚的心咯噔了一下,维持著面上镇定:“昨夜城中板荡,郑国公休息地可安稳”
“安稳安稳。”
那汉子笑道:“昨夜府上闯来小贼,但很快就打发走了。我家国公爷与郑夫人早早便起来用饭,可见没受到影响。”
“对了,国公爷还叫我给內史传个话。”
“甚么话”
“听说內史府上的周公子擅治头脑之疾,想请他速速登门,给国公爷的顽疾整治一番,周公子人未到,但国公心念极诚,业已备下许多好处。”
“好,我知道了。”
王世充派来的传信汉子哂笑著打马离开,那马的步子慢慢悠悠,全然是一股放鬆之態。
卢楚返回府內,把事情说给周奕听。
见周奕面色一黑,他开导道:“王世充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周公子不必介怀。”
“他难道是九头虫不成”
卢楚安抚道:“也许吧。”
话罢,又见面前的青年沉著脸,心中对王世充这大贼的狂妄竟有几分惊悚。
就算你有些门道,如此挑衅这位真的合適吗
“好,很好。”
周奕气笑了:“我要看看这货到底有多少脑袋。”
卢楚知道拦他不住,於是提议道:“卢某与王世充打了很长时间交道,倘若周公子再次得手,不如把他的脑袋带回来,叫我也仔细瞧瞧。”
周奕微微点头。
想到昨晚那几人,除了善母,另外两人的身份倒是搞不清楚。
本以为用爪的是魔帅,结果是个无脸男。
看他的武功路数,应该与魔相宗有关。
至於那阴险的贼禿,则是精通竺法庆的诡异佛功,论及战力,这十住大乘功天性可以克制任何內功心法,非同小可。
贼禿哪怕没有全部练成,也是个棘手存在。
想到这,周奕问道:“王世充与周围哪家寺庙的僧人打过交道”
卢楚回忆了一下:“要说关係好,首先便是白马寺。”
洛阳三大名胜,一寺一观一窟,分別是白马寺、老君观、龙门石窟。
周奕又听卢楚道:
“这白马寺是中原第一佛寺,建於东汉永平十年,由於当年从天竺迎回两位高僧摄摩腾和竺法兰时,佛经佛像均是用白马驮来,故以白马为名。”
“此为中土佛教之始,故有祖庭、释源之誉。”
“王世充多次经过白马寺,与一位叫做竺法明的大师交好。这位大师曾在伊闕神龕边修炼,虽不出名,但武功甚高。”
周奕不是东都本地人,对四大圣僧之外的佛门势力並不了解。
“你可知竺法明修炼的是什么武功”
“不知。”
卢楚摇头,话头一转:“我不识竺法明,却在十多年前拜会过白马寺另外一名僧人,他叫竺法尘,当时他与我讲过佛本生经、佛本行经与法海藏的內容,劝我入寺修行。”
“你还与佛有缘”
“我可是受不了那份苦,只是听这位大师说,他拥有大乘佛法,叫做碎金刚乘。”
卢楚嘆道:“什么肉体为渡世宝筏,我却听不得这些,留著有用之身,不如享红尘一世,顺便做点该做、能做的事。”
周奕念叨一声:“碎金刚乘,內史可能错过了一门佛学秘术。”
“那也不可惜,我有家小,怎可弃之。”
周奕油然道:“你確实有点慧根。”
“谬讚了,”卢楚笑出皱纹,“我曾见过那位大师练功时沐浴在烈阳下,不知你问的这位是否和他一样。”
周奕心中有数,不再多言。
卢楚又问:“周公子何时去独孤家”
“內史有什么建议”
卢楚提议道:“周公子不若与我一道,既能完成约定,又不至於丟了不请自来的面子。”
周奕望著他,不由一笑,其实没他说的那般严重。
不过,小凤凰好像也是个保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