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就是标准的审讯室风格。
房间里没有床,正中央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其中一把椅子被牢牢固定在地面上,桌子的四个角和四周的墙壁,都包裹着厚厚的软垫和隔音棉。
刘清明被按到那把固定的椅子上坐下,冰冷的金属束带“咔哒”一声落下,将他固定住。
孙立行慢悠悠地走进来,将一个不锈钢保温杯放在桌上。他走到墙边,按下一个开关。
啪!
两道刺眼的强光瞬间亮起,如同舞台的聚光灯,直直射在刘清明脸上。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抬手去挡。
尼玛,又是这套。
孙立行在对面坐下,满意地欣赏着刘清明狼狈的样子。
他最享受的,就是这种时刻。
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干部,在自己手里一点点被剥去伪装,最终崩溃、哭嚎,丑态百出。
那种爽感,百试不厌。
只是眼前这个,级别太低,让他有点提不起兴致。
“刘清明!”孙立行猛地一拍桌子,“我劝你老实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别抱有任何幻想!”
刘清明放下手,眯着眼睛适应着强光:“同志,你们把我‘请’来,总得告诉我犯了什么事吧?不然我怎么交代?”
“还嘴硬!”孙立行从公文包里甩出一叠材料,“有人举报你在林城工作期间,收受贿赂,贪污挪用公款!证据确凿,就看你的态度了!”
林城?果然是冲着那件事来的。
“同志,讲点逻辑好不好?”刘清明笑了,“我在林城就是个基层小民警,一个月工资几百块,谁会来贿赂我?你们就算要栽赃,也编个像样点的理由。我就是现在承认了,这口供交上去,复核的时候你们怎么交代?到时候,有麻烦的可是你们。”
孙立行被他这番话噎得脸色一滞,随即勃然大怒:“好你个刘清明!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别别别,”刘清明连忙摆手,“我都准备投降了,你怎么还想用刑呢?这是有私仇?可我压根不认识你啊,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道歉,我认错,行不行?”
这番插科打诨,让孙立行准备好的一套流程彻底乱了套。他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少耍花样!知道怕了,就老实交代!”
“我很老实啊,”刘清明一脸诚恳,“你说吧,想让我说什么,我都认。”
孙立行气得胸口起伏,强压着火气,翻开卷宗:“今年7月,你是不是参加了省厅组织的一个专案组?”
“是啊。”
“你是不是从专案组组长马胜利手里,批过一笔两万块的办案经费?”
刘清明心里冷笑,来了。
“是啊。”
“你是不是用这笔经费,购买了手机等贵重物品?”
“是啊。”
“啪!”孙立行再次拍案而起,“这还不是挪用公款?!”
刘清明反问:“我参加专案,是为了办案。办案需要通讯联络,我从经费里拿一千多块,买一部手机当工作用机,有什么问题?这还是组长亲自批准的。”
“马胜利可不是这么说的!”孙立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他交代,你不光买了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还用这笔钱,入股了当地一家通讯公司!这是不是事实?”
刘清明笑了。
“马胜利真是这么说的?”
“他现在就在隔壁!”孙立行加重了语气,“你可以嘴硬,但有了他的证词,你挪用公款的罪名,就坐实了!”
刘清明心说,这不就是当初自己用来诈别人的话术吗?
真是天道好轮回。
看来以后不能太装了,容易遭雷劈。
“好吧,”刘清明摊开手,“你让他过来,我们当面对质。只要他当着我的面说是我干的,我立马画押认罪。”
孙立行又是一噎。
“他有他的问题,你有你的问题!你休想避重就轻,拖延时间!”
这句话一出口,刘清明就彻底放心了。
马胜利没招。
这事本来就经不起推敲,自己当初为了避免麻烦,账目做得清清楚楚,发票齐全。
至于入股那一万块,是自己从朱宏涛那里赢来的,跟公款没有一毛钱关系。
孙立行他们显然只是听到了风声,但没有朱宏涛这个当事人的证词,只能含糊地把这笔钱算到公款头上,想用这种方式诈自己。
因为朱宏涛,已经被马胜利控制起来,并转交给了云州警方。
现在,法律层面的风险已经解除。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熬过这个晚上。
他可不想元气大伤,很难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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