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哲开口,道:“莫雷蒂教授的做法,其实更偏向于‘保手’,企图最小化损失,保住颈七神经根的同时,对抗免疫排斥。
“但我觉得,病人的身体已经不容许慢慢权衡利弊了!
“她的心率一度超过120次每分钟,体温最高时也达到了38摄氏度,crp正常但il-6高达90pg/ml……
“如果所料不差,若是再不加以控制,恐怕病人就要爆发细胞因子风暴了!”
“细胞因子风暴”这个名词一出,在场很多人表情都沉重了起来。
所谓细胞因子风暴,是指在剧烈刺激,比如感染下,体内产生大量细胞因子,这些细胞因子与免疫系统开始对机体进行无差别攻击,从而导致全身性炎症反应。
轻则出现全身症状。
重则多器官衰竭。
说白了,就是免疫应答失控!
若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其凶险程度,一点也不亚于脑干炎症!
此时,赵哲也给出他的想法,道:“我建议,此时就不必再考虑病人已经出现明显移植排斥的右臂了。
“直接做截肢手术,以保命为主!”
目前,移植排斥主要发生在做颈七互换术的右臂。
在这种排斥还没有造成更大范围的影响之前,果断截肢,自然就能控制住!
当然……
并不是截肢了,就不存在移植排斥了。
因而赵哲仍有进一步的方案。
他一一给出对症:“首先,继续用利妥昔单抗,以维持b细胞清除;“在这个基础上,还必须加用托珠单抗,阻断可能到来的炎症风暴……”
赵哲条理清晰。
他的方案与策略,算是重症医学科最典型的思维了。
甭管这那,最重要的就是把命保下来。
脚疼?
截肢!先把命保下来!
手指疼?
截!
膝盖疼?
截!
总之,小命最重要。
但还别说,放在彭月娇身上,这种思维却格外地适用。
如今“保手”已经很难了,主动退让一步,把命给留住,这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然而尽管如此,很多人的表情却是更加凝重了。
如果彭月娇只是普通病人,那他们没什么可犹豫了。
肯定是稳妥为主。
但重点在于……
彭月娇还是颈七互换术的首例病人!
现在,全球无数人等着看她的右臂,想要看颈七互换术术后的恢复效果。
结果现在直接截肢……
这恐怕会给沃森他们留下一个大把柄,届时这绝对会成为霉国神外年会攻讦许秋、质疑颈七互换术的借口!
这个代价,在场几乎没有人能够承受!
赵哲此时也猛地想起来彭月娇的特殊身份,也是突然沉默了。
当病人的手不只是关系到他以后的生活质量,还关乎一个术式的成败,乃至于一个行业在全球学术界的地位……那意义就已经截然不同了。
此时也不可能再用单一的价值观去衡量两者利弊。
“许医生,要不要截肢?”
打破沉默的依旧是莫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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