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城外,暗流涌动。
守将名为廖开化,守军一万众,皆是步卒,防御周边纵深百里。
廖开化的这支部队,不属于边军的序列。
为了这次两朝大战,大越从地方抽调了不少兵马,充实进边军,用于守城构防。
廖开化这一万步卒,原本常年呆在膏腴之地的东南金钗国,因为这场战事,这才来到北边苦寒之地。
这几个月来,他们水土不服,不少人更是怨声载道。
廖开化今天一早就得到了崔嵬军的密报,说那支四五万众的敌骑,有可能正冲着云龙城赶来。
此前他也收到了如今已迁往巨石城的帅营发出的三道军令,知道有这么一股敌人骑兵,深入浊水河畔,斩杀了两万步卒,还逼得大将军不得不远走巨石城。
以至于这些天来,他殚精竭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生怕自己哪里出了差池。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他没有料到,在他看来属于极度不祥,甚至跟丧门星无异的这支敌军,怎么就冲着自己这边来了呢?
条条都是大道,怎么刚巧来踹自己的门呢!
廖开化甚至还希冀着许青白那边的情报有误,千万别拉自己下水。
战场上也有明哲保身的说法,加官进爵不一定要有功劳,战场上摸摸鱼,打打酱油,一样能赚个苦劳。
他可不想成为这座战场上,率先缺员的那一批部队。
要是那样的话,到时候只剩下自己一个光杆将军,下面没了兵权,一切都将是空了吹。
……
此时,云龙城中,一座由署衙改造而成的将军府上,廖开化正紧急召集部众商议对策。
满满一屋的武将幕僚,纷纷讨论着当下的战事。
只听一人大声说道:“大战刚起,我方就折损了两万兵力,开局不利啊…”
立马就有人附议道:“何止折损两万兵力这么简单,连帅营都被撵到巨石城去了,如此一来,恐非吉兆!”
又有人小声说道:“据小道消息,听说帅营那边也出现了伤亡,只不过出于战事全局的考量,这才选择了秘而不宣。”
“几百人的帅营,说撤就撤,这期间出现伤亡,在所难免!”
“幸亏撤得及时,要是帅营也被敌人一锅端掉了,那这场仗就没法打了…”
堂上七嘴八舌,大家都在交换着自己的看法。
这时又有人小声说道:“诶,你们听说了吗,听说这支五万人马的领将,是大匈那边这几年声名鹊起的裴秀…”
“真的假的?那裴秀号称小兵王,用兵出神入化,如果真是他,那我云龙城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压力,可就骤增了!”
“应该假不了!这裴秀何止是用兵如神,这几年来,在边境上百战不殆,所向披靡,风头无人能及,年纪轻轻便已身居高位,日后更是前途无量啊!”
“怎么就无人能及了?”
人群中,有一年龄稍长的文职官员站出来争辩道:“就说咱们崔嵬军中那位,前些年不就让他只能跟在屁股后面吃灰,照样让他无计可施吗!”
经此人提醒,堂上众人这才猛然想起,对啊!当年可有一位此前寂籍无名的年轻后辈,千里奔袭大草原,不仅将整个大匈后方的补给线搅得支离破碎,甚至还推到了离上都城五十里的地界上,饮马永安河…
此人一战成名,只不过听说志不在军伍庙堂,后来选择了挂印而去,这些年才鲜有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