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涅赛笑着摇头,手中炭笔依旧在画布上游走:“小丫头说,她可没兴趣在这里听你颁布神谕!一早就带着一群孩子外出去割草料了。”
阿涅塞的声音清脆而不急不缓,像是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这凝重的氛围里,那一抹不经意的轻快,却像从阴影里透进来的一道阳光,让人心头微微一松。
李漓心中苦笑——他不过是个21世纪的穿越客,原本只想低调种田,没料到如今却要在这片寒风与松影之下,扮演古代美洲版的调停特使兼宗教先知。历史书里写的“大和平法则”固然庄严,但要在这片湖畔落地,他得添点料,让它既能稳住局面,又能让听众不打瞌睡。
李漓深吸一口气,举起双手,掌心朝外,做出一个和平手势——看似在说“我是好人,别打我”。湖风瞬间压住了人声,只剩松针轻响与不远处炼铁炉飘来的硫磺味——那味道混着烧糊的木炭,就像某个厨子失败的蛋汤。他迈步走进人群中央,脚步稳健,目光如鹰般扫视一圈,令躁动的气息渐渐收敛。托戈拉轻轻颔首,示意属下按兵不动;格雷蒂尔在背后咧嘴低骂了句粗话,却站得更紧,像一堵永不可逾越的墙。
李漓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重量:“今天,不是强权对强权,不是旧仇对旧怨——而是去找一条,我们能并肩走的路。”
卡霍格韦的蛇纹战士与纳加吉瓦纳昂的持矛汉子彼此对望,空气里第一次有了不只是敌意的味道。阿涅赛的画笔“沙沙”作响,仿佛在记录一瞬间的历史。
李漓缓缓举高一只手,像是要把话钉进这片土地:“我的子民——卡霍格韦的易洛魁人,纳加吉瓦纳昂的奥吉布瓦人——你们已经选择共喝这湖的水、共食同一片田里的玉米、共守同一群野牛。但和平,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它需要规矩。”
李漓顿了顿,嘴角带上几分狡黠:“今天,我赐予你们‘大和平法则’——不是我原创的,咳,是大地的智慧。你们两族将是最初的执行者——易洛魁人,你们掌握农耕与玉米之道;纳加吉瓦纳昂,你们有铁矛与野牛军团。从今往后,你们就在这片湖畔一起运行这个法则,避免……蓝屏——哦,我是说,避免再打架。”
人群里原本压抑的气氛,被窃窃私语搅得像湖面上被风吹皱的涟漪。特约娜谢的铜红色脸庞上,那道蛇纹似乎在她肌肉收缩间微微扭动,仿佛活了过来。她的眼睛亮得像被阳光照中的湖水,整个人差点直接蹦起来:“神!我们易洛魁人荣幸之至!我们会当好执行者,就像守护玉米田一样,守护这条法则!”
比达班眯起眼,挠了挠头顶的羽饰,语气不甘示弱:“神,我们奥吉布瓦人也行吗?”
李漓抬手点头,笑容里带着鼓励:“当然!你们是执行者的另一半。想想——他们易洛魁人种玉米,你们奥吉布瓦人放牛;他们在火堆边讲故事,你们就敲鼓伴奏。一起执行,不要问为什么这么多规矩,这是我定下的法则。”
说着,李漓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扯起来,把记忆里“大和平法则”的核心精神,混合着自己21世纪的生活经验,像在念一份混合古训与民俗笑谈的宣言:
——族人与族人之间不得以武力解决纷争,要由和平会议仲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