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羡闻言,顿时从中听出另外一层意思,问道:“什么样的要求,不会是要赌命吧”
“啧,堂堂大丈夫,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别让人瞧不起!就问你来不来”
“来就来!”刘羡当即撸起袖子,将五木扔进摇杯,他不像祖逖这么哨,也就是一手捂住杯口,一手握住杯身,双手猛然摇晃了几下,随即盖在桌上,一手掀开来,自己也不看,径直问众人道:“我是何采”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刘羡杯下,竟然三黑两雉,纷纷起哄高呼道:“雉!雉!”
这是第二高点数的雉采,想要赢过这种采相,祖逖必须投出一个三黑两犊的卢采来。众人都兴奋起来,转过头去,纷纷对祖逖取笑道:“士稚,快来投个卢!”
祖逖手捋胡须呵呵一笑,抄起摇杯,一把将五木抄入杯中,他显然是想玩个样,这次并没有什么上上下下一顿乱摇,而是就在桌案上拉了两个大圈,很快就将摇杯拉开。但见摇杯之下,五枚圆木竟竖立在桌面上,仍在不断旋转,并没有第一时间显示出是何采相来。
片刻后,第一枚圆木跌倒在案,是一个黑犊,紧接着后是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两犊两黑赫然落定,只有一枚圆木犹自旋转,倘若这枚圆木仍是黑色,那祖逖就赢了。
投出卢采实在是很难得事情,众人见状都难掩激动好奇,瞪着眼睛,围看着桌案上那枚仍在旋转的圆木,齐声低喝道:“卢!卢!”
随着黑白圆木的转动越来越慢,众人眼见着黑面晃来晃去,终于气力耗尽,落在案上。结果,朝上的竟然是一面白色的野鸡。
这让众人大失所望,不禁连声道:“可惜,可惜。”祖逖在最后一枚棋子上功亏一篑,不然就成了。
祖逖也面露惋惜之态,叹息道:“唉,刚刚应该再用一点劲的,竟然算错了。”
但刘羡心知肚明,是祖逖故意让了自己一手,无论刘羡投出什么样的采,祖逖都会刻意比自己小一些,借此机会,两人才有机会玩笑独处。
果然,祖逖问道:“怀冲,你有什么要求,不妨说来听听”
刘羡笑道:“我能有什么要求这样吧,我和你相识这么久,还没见你喝醉过,你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你有多海量”
这实是很正常的戏谑要求,众人都跟着起哄。祖逖也不推脱,当即就喊人上酒,酒到了后,竟径直抱着一坛酒,当众豪饮起来。一坛饮罢,又是一坛,以祖逖的酒量,两坛酒下去,也不禁熏熏然,满脸通红。但旁人无不为他的豪爽气派所倾倒,继而大声喝彩。
至此,刘羡才以祖逖醉酒为理由,将他搭在肩膀上,去送他到厢房中休息。
路上,祖逖将头靠过来,佯作说醉话,实则低声道:“你们以这个婚宴为机会拉拢人,想得还是蛮精明的,不过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