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点燃火折子,又提醒道:“那时候你说,雪梅要在烈火里才开得最艳。”
火浪冲天而起时,石飞扬忽然长啸,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踏着火苗掠向萨科斯。
对方的骨杖砸来,他竟不闪不避,任由杖头击中胸口,借着反震之力欺近,左手扣住萨科斯的“膻中穴”,明玉功的寒气瞬间将其冻成冰柱。
紧接着,石飞扬施展“破乾坤”!右掌劈出,冰柱连同骨杖一同碎裂,昆仑镜碎片在空中划过弧线。
残余的契丹兵见萨满身死,发一声喊要逃,却被凌霜月的冰魄剑拦住去路。她的冰魄剑已断成两截,只用半截剑鞘也杀得血花四溅,肩头的伤口渗出的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痕,如同一枝怒放的雪梅。
三更时分,幽州城的狼头旗被扯下,绣着雪梅的唐旗在断墙上缓缓升起。
石飞扬坐在垛口,将昆仑镜碎片按在结冰的城砖上,碎片映出的月光里,朱惠然正为凌霜月包扎伤口,两人的手指都冻得发紫,却仍在说笑。
何全递来酒葫芦,葫芦上的莲花纹已被血浸成黑红,难过地道:“石大侠,清点过了,弟兄们活下来的不足三成。”
他又哽咽地道:“银枪效节军的张头领,死前还攥着雪梅笺……”
石飞扬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胸口,望着晋阳宫的方向,玄霜刃在掌中轻轻震颤,刃身的血珠滴落在雪地里,慢慢凝成一朵梅花形状。
“然儿,”他忽然说道,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难过地道:“明日让弟兄们把尸体烧成灰,混在雪里头——”他看着朱惠然怔住的神情,忽然笑了,眼角却有泪光,哽咽地道:“这样,来年的雪梅,就有养分了。”凌霜月将冰魄剑的断刃插在身旁,剑鞘上的雪梅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悻悻地道:“夫君,阿旺说契丹主力在后山,要不要追?”
石飞扬摇了摇头,将昆仑镜碎片揣进怀里,站起身,玄霜刃拄在地上当拐杖,暖心地道:“让弟兄们睡三个时辰。”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石飞扬的琉璃肌肤上,瞬间凝成冰晶。
他望着幽州城头猎猎作响的唐旗,忽然想起李丹青最喜欢的那首歌谣——“雪梅开时剑出鞘,侠骨丹心照汗青!”只是这一次,他听出了歌谣里藏着的血味,比酒更烈,比冰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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