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完整长了出来,过去的疼痛也没那么刻骨铭心。
人的大脑处于自我保护机制,会欺骗身体,让人忘记疼痛。
但秋榕榕没那么糊涂,新长出来的指甲又薄又软,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用那只手剥橘子吃,她永远记得橘子的清甜,和搭在橘子皮上惨兮兮的手指头。
秋榕榕推脱道:“佛经要自己抄,才显得更加诚心,你拿我抄的佛经,怎么能尽你自己的心意?”
“兔兔你没杀过人,抄写的佛经比较诚心,我写的话烧到地府,他们可能不收。”
江无渡把笔塞进去秋榕榕的手心里。
他能说出这种话,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秋榕榕捂着手腕,一脸为难,“我手抽筋了,写不来。”
秋榕榕这段时间没被为难,她变得敢拒绝他们的要求。
反正周景行说了,除了他说的话以外,其他人的,想听就听,不听就不听。
还让她别被他们占便宜。
江无渡捏着她的手,摸着骨头认真检查一番,阴森森地得出结论:“你在装病。”
秋榕榕把手往回拽。
下一秒,江无渡抬起手。
秋榕榕以为他要打她,闭着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抬起胳膊挡,“我写,我写就是了。你问我一次我说不愿意,最多再追问几句……何必又动手?”
江无渡只是抬手,把她肩膀上不知何时爬上去的黄色芝麻大小的蜘蛛捏了下来。
他手指一捏,便把蜘蛛碾碎。
“你不是……”秋榕榕有些意外他没有动手。
毕竟当年,她睡在床上,他都能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
江无渡笑了笑,眼尾压低,“兔兔那么乖,打坏了就没了。”
江无渡好像也从良了。
他们三个,最近都没再动过手。
很奇怪。
秋榕榕也旁敲侧击地打听过,打听他们为什么突然都变好了。
说变好其实不恰当。
只能说,没那么暴力,偶尔还会和她客气一下。
秋榕榕不相信他们是良心发现。
谭松也被他们搞得家破人亡,不见他们对谭松手软。
总得有原因,不然她之前遭遇的那些又算是什么!
秋榕榕把佛经拿回房间抄写。
江无渡邀请她留下,还给她倒了珍藏的酒,秋榕榕烟酒都不碰,她拒绝后赶紧回房间。
周景行回来的时候,看见秋榕榕伏在书桌之上,呼吸均匀,旁边是抄写好的佛经。
平时,秋榕榕不会睡这么早。
只有以前上学写作业的时候,会格外的困难。
如果玩手机,她能熬很久。
周景行把她抱回床上,盖上被子后,转身离开房间。
他已经调查到秋榕榕亲生父母的下落。
秋榕榕的亲生父母也在找她。
只不过找她的理由,有些残酷。
命运对她实在是太不公平,把太多的不幸压在了她的身上,压弯了她的脊梁,还让她笑着承受。
真相有的时候会更加的残忍。
关掉房间的灯,周景行站在门口,回望床上休息的秋榕榕,轻轻地将房门关闭,房间彻底暗下来。
他没打算把真相告诉秋榕榕。
而在他离去之后,秋榕榕睁开了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