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提醒了句:“去楼下找徐妈给你脸上的伤上药,先别去烦你妈妈。”
“哦。”
人教不会的,事会教会。
这次出了事,他也收敛了不少。
就在这时,裴湛口袋的手机响起,见到上面的来电…
男人眸光骤然紧缩,他单手接起,走到了落地窗前。
手机里传来了虚弱的声音,“我…能不能见您一面。”
楼下,姜婳正在帮孩子脸上的伤上药,“疼吗?”
“狗蛋是男子汉,一点都不疼。”
姜婳:“你爸爸他…在书房里跟你说了什么话?”
“他…”
…
人民医院
漆黑静谧的病房之中,见到前来的人,躺在床上的美妇,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有些费力的掀开了被子下了床,手扶着床边,对着他跪了下来。
许湘君长发披散,面色苍白憔悴,“您,能不能再帮帮我最后一次。”
男人居高临下,垂眸看他,眸光凛冽,眼底透着一股凌厉,“给我个理由。”
“七年前,其实我是在难产的时候生下的阿言,在病房里我以为自己会活不下去,电话里在医生选择保大保小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舍弃了我。”
“生下他那天,他都不曾来看过孩子一眼,我就知道了,只要有我在,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接受这个算计而来的孩子。”
“我留在沉家,仅仅只是因为我爱他。”
“我无父无母,十八岁就跟着他,如今到现在…”
“他无一不再恨我,厌恶我的存在,包括我带给他的一切,还有阿言。”
“其实在生下他的那天,我恢复好了之后,我已经想好要离开,可是我离开沉家那天晚上醒来,他的小手拽住了我的手链,阿言抓的很紧,手链被它扯断了。后来他又哭的很大声,那天晚上我还是留了下来。”
“在外人面前,沉家不允许孩子喊我母亲,只能偷偷的。我也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沉家想要的,只是一个继承人,并不是一个亲人。只要是沉家的血脉都可以,他往后可以有无数个继承人。可我只有一个阿言。”
“无数个日夜我看着阿言长大,每晚偷偷的在哭,问我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
“我没有办法告诉他这个答案。”
“我自杀,只是单纯的想要彻底解脱这一切,并不是要还妄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我真的已经累了,我不无时无刻的在后悔。我不想再把自己的执念困在沉家,我想带着阿言离开,让他脱离沉家,我想给他一个美满的家,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十几年的教训,也早就该够了。”
“可我不敢一个人离开,我要是走了,留阿言在沉家,他也会活不下去的。这样的痛苦都是我从小带给阿言,从阿言记事起,我从未见他笑过,开心过…”
许湘君俯身对着他磕头祈求,卑微到了极致,单薄的身体还在颤抖。
她掉下一滴眼泪。
“我求您帮帮我,最后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