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张延暉如今不过十七,却已经成了正四品下的蔡州刺史。
哪怕日后刘继隆不再拔擢,张延暉也能在四十岁前,轻鬆执宰南衙。
这种待遇,不免让陆龟蒙及政事堂內许多官员露出羡慕之色。
哪怕眾人知道张延暉此行並不轻鬆,却依旧羡慕,毕竟能得到回报的苦累,並不值得害怕。
“下官明悟了。”
士別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的张延暉经过刘继隆、高进达等人的薰陶,早已非三年前那个“吴下阿蒙”。
刘继隆对他的栽培,他自然是清楚的,心中更是崇拜且感激。
“你不日便要前往蔡州,便放你一旬休假,回去好好休息准备吧。”
高进达的声音將张延暉拉回现实,张延暉反应过来后,连忙对高进达作揖:“多谢高相。”
“下去吧。”高进达笑呵呵的示意张延暉退下,末了不忘道:“回去后记得代老夫向敦煌王问好。”
“下官告退。”张延暉还没有从消息中走出,便晕乎乎的离开了政事堂。
瞧著他离去,高进达则是笑著继续低下头,继而缓缓收起笑容。
陆龟蒙见他脸色变幻,不由道:“高相,可是有何不妥”
“嗯—”高进达点了点头,伸出手將册封文册拿起来后嘆气道:
“殿下此次拔擢了不少后进的將领,恐怕会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陆龟蒙闻言骤然闭上嘴,堂內其他官吏也尽皆如此。
毕竟能让高进达如此头疼的,也只有陇右的那群人了。
这些日子,洛阳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可私底下官员们的矛盾却不少。
几日前,甚至有陇右出身的官员和关东的官员大打出手。
这个时代的官员可都是能掌握君子六艺的存在,双方出手的后果便是两人尽皆负伤,一个需要臥床半月,另一个需要臥床两个月。
若非高进达出现及时,恐怕最后甚至会从两个人的爭斗,变成两派官员的群架。
官员亲自动手互殴,何其可笑的场景,却实实在在发生在了南衙诸衙门中,可见洛阳城內派系矛盾有多激烈。
这还是刘继隆不在洛阳,若是刘继隆在洛阳,陇右和关西其余诸道的官员估计气焰更盛。
“孤阳不长,孤阴不生,殿下自有其道理。”
陆龟蒙憋了半天才出这么句话,高进达听后摇了摇头,苦笑几声后才道:
“近来老夫双眼模糊,恐怕用不了几年便要失明了。”
“这南衙的差事,老夫恐怕也操持不了几年了,只希望在失明前能看到殿下更进一步吧。”
高进达嘆了口气,陆龟蒙则是张了张嘴。
儘管他觉得高进达的能力並不出眾,但高进达最大的魅力並非是这点,而是对於所有官员都一视同仁。
在这点上,警如崔恕、韩正可、陈瑛等人都做不到,而李商隱又不愿意称相,因此便是陆龟蒙在听到高进达如此说后,也不免担忧起了日后的朝堂。
“好了,你退下吧。”
高进达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摆摆手示意陆龟蒙退下。
“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