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说,张淮深也点了点头:“弓月城如今为回鹘所占据,我军要向西进,必然要与回鹘交战。”
“若只是如此,臣倒也不惧,只是从庭州往弓月城去,足有两千里之遥。”
“十二万人若是沿途筑城,每隔百里筑城一座,也不过看看能到夷播海东侧,距离弓月城尚有八百里之遥。”
“且筑城之后,百姓需三年后方才能自给自足,若是算上迁徙所需时间,便是四年,这……”
张淮深不知道该怎么说,刘继隆却是在心底暗骂。
原本从庭州往弓月城而去,沿途有数十个可以补给的城镇,结果这些城镇基本都在吐蕃与回鹘、大食的战争中付之一炬。
如今大汉想要收复碎叶城,就得投入无数资源先抵达弓月城,在弓月城开垦足够的耕地后,才能向西争取碎叶城。
按照张淮深的推测,起码要迁徙二十万百姓迁往,且要保证留存。
如果留存不足,就只能继续迁徙人口。
此外,这二十万人的口粮都需要从中原周转,这笔开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想到此处,刘继隆开口道:“此事不用担心,某自然会调拨粮草,将这些城池筑起。”
弓月城必须拿下,只有拿下弓月城位置的伊犁河谷,汉人才能彻底扎根西域,中原的压力也将极大减少。
为了这点,便是持续二三十年的投入也是值得的。
这般想着,刘继隆与张淮深转变了话题,开始聊些轻松的事情。
期间张淮澄也前来寻找张淮深,兄弟二人久不见面,若非考虑到刘继隆在此,恐怕早已激动相拥。
刘继隆见状没有久留,而是在与众人饮酒三旬后,便回到了偏殿休息。
半个多时辰后,随着群臣发现刘继隆消失,国宴也在李商隐等诸相的示意下结束。
刘继隆安排玉辂将张淮深、张淮澄送往了敦煌王府,而群臣也先后离开了集仙殿。
在群臣走后,刘继隆坐在集仙殿的侧殿休息,西门君遂则是端来醒酒汤。
喝了几口醒酒汤后,刘继隆这才看向面前的敬翔、张瑛、赵英三人。
“从内帑调拨十万贯,增派新罗、大礼、渤海、南洋等诸国的谍子。”
“臣遵旨……”
三人连忙颔首应下,而刘继隆则是在他们应下后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三人见状退出了集仙殿,而刘继隆也乘坐步辇前往了贞观殿休息。
在他前往贞观殿时,乘坐天子玉辂的张淮深、张淮澄两兄弟却已经来到了敦煌王府。
张淮铨、张淮鼎等六十多名张氏子弟在乌头门前迎接他。
见到他乘坐玉辂前来,张淮铨表里如一,只是为自家大兄感到高兴。
其余人纵使羡慕嫉妒,表面上也只能恭维。
不过张淮鼎在见到张淮深如此架子后,却嫉妒的阴阳怪气道:“某还以为是陛下亲至,不曾想竟然是大兄!”
他这番话令众人皱眉,张淮深的酒意也随之消散几分。
见到说这话的人是张淮鼎,张淮深便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刚才在集仙殿中,陛下便提醒他小心张淮鼎这厮。
“如此眼神,莫不是要将所有受陛下恩宠之人,都认成陛下不成?”
他这反击没有太大伤害,但他确实是个不善口舌争斗之人,所以他并未与张淮鼎争斗。
只是相比较他,张淮澄就有些不太高兴了:“陛下恩宠大兄,汝在此小人姿态,莫不是要某启奏陛下,请陛下派太医为汝治治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