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绾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他需要我去拿一样东西,那东西在松鹤堂的书房里,此行……九死一生。”
伶月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去长公主的书房偷东西?那和自己抹脖子有什么区别?
“我不会勉强你。”许绾的声音很轻,“这件事,我一个人也能……”
“我去!”
伶月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这个向来胆小怕事的丫头,此刻却挺直了腰杆,眼中含着泪,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侧妃,奴婢能跟着您这么好的主子,奴婢死而无憾,奴婢不怕!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是死,奴婢也认了!”
她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可一想到这些日子所受的监视与屈辱,一想到侧妃为了孩子们费尽心神的模样,一想到那遥不可及却又无比诱人的出府二字,那点恐惧,便被一股豁出去的勇气给死死压了下去。
许绾看着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伶月冰凉的手。
“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许绾深知这个道理,但当她决定将自己和伶月的性命都押上赌桌时,她必须将人能做的一切,都做到极致。
……
许绾依旧带着亲手做的点心去了暖阁。
安哥儿和宁姐儿穿着一身簇新的云锦衣裳,被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像两个被供起来的玉娃娃。
“安哥儿,看娘给你带了什么?”许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安哥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边教养嬷嬷递过来的一块嵌着金箔的松子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许绾的心沉了沉,却没表现出来,又转向女儿。
宁姐儿倒是对她伸出了手,口中咿咿呀呀地叫着可还没等许绾靠近,乳母便笑着将孩子抱开了些。
“侧妃娘娘,姐儿刚用了牛乳,这会儿不宜再吃别的,免得积食。”
理由冠冕堂皇,无可指摘。
许绾在暖阁里待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来。
整个过程,她连孩子的指尖都未曾碰到。
回到自己冷清的院子,伶月气得眼圈都红了:“她们……她们太过分了!简直是拿刀子在剜您的心!”
许绾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一方被高墙框住的天空,站了很久。
伶月从未见过她那样的神情。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被彻底掏空了的寂静,仿佛连魂魄都跟着飘走了。
这种安静,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人心慌。
直到晚膳时分,伶月端着饭菜进屋,许绾刚从椅子上站起身,身子便猛地一晃,直直地朝着地上倒去。
“侧妃!”
伶月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也顾不得收拾,手忙脚乱地去扶。
许绾脸色煞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上全是细密的冷汗,整个人软得像一团棉花,靠在伶月怀里,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快……快去请府医……”她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便阖上了眼睛,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伶月慌了神,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连滚带爬地冲出院子,哭喊声划破了王府的宁静:“来人啊!快来人啊!侧妃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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