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为了确定主子爷态度,我说‘给米靖文换一种死法’。如果换,就是保,如果不换,那米梦裳最好的结果就是去冷宫养老。”揭开真相,米梦裳就有可能变坏,再做枕边人风险就很大了。“但主子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我为什么想掩盖。”
“我这时候还不想明说,所以把魏忠贤拉出来。说他居心叵测。”说魏忠贤居心叵测和提议掩盖是一个意思。“主子爷否定了。”
“那不就是说”
“所以我进一步试探。先后摆出‘真相一显,崔文升与米梦裳必有一斗’以及‘崔文升可用’的论调。”王安根本就不是为了保崔文升,他一开始就不觉得崔文升会因为这件事受什么影响。“只要主子爷顺着话,说崔文升确有可用之处,那就可以开始试探‘杀’或‘冷’的问题。”
“可是,主子爷没有评价崔文升,只说崔文升确实杀了人。并说这是他老人家自己引发的。我这才明白,主子爷心中不忍。在犹豫。”王安又叹了一口气。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针工局送过去的裙子太好看了。主子爷好美女嘛,明知道是郑宫送来的,还是照收了。这真是气定神闲,临危不惧,有王者之风啊。”按王安的意思,这些女人就不该收,喜欢美女多选几轮妃不就完事儿了,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
“啊?”曹化淳懵了,他不知道干爹为什么在这时候要提到针工局。
“无论如何,主子爷的意思就是不想处理米梦裳,想留着她。”王安不想提那几句让他尴尬得简直要抠脚趾的对诗。朱常洛听不懂,他可太听得懂了。“我开始明着劝,说可以再断的干净些,这样更安全。主子爷动摇了,他老人家一面说太残酷,一面说要是换个人或许不会这么优柔.”
“然后呢?”王安只停了一会儿,曹化淳便迫不及待地追问了。
“你急什么。”王安在曹化淳的脑袋上收力一拍,然后又怜爱地轻抚了几下。“主子爷问,‘你们也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吧?’”王安把朱常洛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他老人家看起来是想让我们拿主意,但给的是不忍的暗示。”
王安继续说:“这时候魏朝插话进来,顺着主子的意思,拿邹大人举例给出了他的答案。”
“什么答案?”曹化淳问道。
王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魏朝告诉他的,皇帝与大殿下之间的对话,告诉了自己最看重的干儿子:“主子爷要大殿下给邹元标平反。”
“这不是要立”皇帝没有元后正嫡,而且恭靖太子妃郭氏已然薨逝,立长是必然的。但亲耳听见这番话时,曹化淳还是很觉得震撼。
“你自己知道就好了。”王安摆手止住他。“总之,主子爷做出了抉择,说亲自去骗她。所以我也选择了有人情的一面。”王安以皇上的决定为前提,接着说:“这也好。郑氏有错,米靖文有错,乃至崔文升都能算是有错,但她什么都没做错,不是吗?就算是皇上不要她了,我也会想办法为她争一条命的。”
“儿子还是觉得这样会有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