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很清楚,这一步,最为凶险。
合基将成刹那,天地禁制降临,他的肉身将丧失行动能力。
虽说,眼下山河八景阵,固若金汤,他也不得不防。
当下,他扫出一堆灵石,巩固山河八景阵的灵力供应。
与此同时,他取出余晖玉胧,放至身前。
做好这些,他开始全力应对合基。
道基入体,肉身仿佛被拆卸下来,重新构造。
薛向只觉体内轰鸣不止,筋骨脉络仿佛被千万道锋刃来回切削,又似烈火焚烧,痛苦中带着重生的味道。
血肉之中,隐隐传来脆响。
他的骨骼在收缩与舒展间重塑,骨髓如被洗涤,泛着淡淡金光;
筋脉愈发坚韧,犹如金线贯体;
五感骤然清明,耳能捕捉百丈外的风声,鼻能分辨草木的呼吸,眼中光影皆若琉璃般透彻。
与此同时,他的皮肤毛孔中不断渗出灰屑般的污浊,片刻便在身前积起薄薄一层。
那是旧日凡胎的沉淀,被新生之躯排斥出去。
薛向正沉浸在肉身重构的痛苦和快乐中,忽听一声刺耳的厉喝,“姓韩的,你还要不要你姘头!”
薛向心头一震,猛地抬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南天际,两人挟持着一名黄裙女子,狂飙驰来。
黄裙女戴着白色面纱,身姿婀娜,腰肢若柳,衣衫紧贴,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即便在挣扎中,那盈盈的丰腴与细腻的肌肤,也散发着令人目眩的美感。
薛向脑袋嗡的一下。
只一眼,他便认出那确是雍王妃无疑。
薛向整个人的气机瞬间紊乱,眉心疼痛欲裂,鼻孔竟淌下两行鲜血。
楚江王狂喜,激动地狂拍魏如意肩膀,当时魏如意冲他耳语时,他还不信。
他绝未想到,魏如意这不是办法的办法,竟在此刻,起到如斯奇效。
魏如意心中并无欢喜,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毒。
先前,他只是猜测“韩贼”和雍王妃有私。
彼时,他受困于韩贼和他手下。
他亲眼目睹,韩贼请雍王妃登高说话。
雍王妃立时便去了。
在魏如意的记忆中,雍王妃是个极为传统的女人。
雍王薨逝后,雍王妃为避人言,做了带发修行的道姑。
当时,他就觉得“韩贼”一召,雍王妃就去,实则不像是泛泛之交。
此刻,他将雍王妃抓来,还没出口威胁。
韩贼便已方寸大乱——让他坐实了心中猜测
此刻他心头酸楚交杂,恨意如焚。
自己惦记多年的尤物,竟被人捷足先登。
那双丰润修长的腿,那抹骚媚入骨的风情,自己未曾尝过,偏让韩贼先得!
魏如意咬牙切齿,恨声暴喝:“韩贼!再不出来!我便让这贱妇当众出丑。”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扯,黄裙撕裂,布帛翻飞,露出一截莹白丰盈的大腿。
曲线圆润,肌肤胜雪,在场诸人无不心神一荡。
薛向胸腔怒火翻涌,气机愈发紊乱,一抹血线从嘴角流溢而出。
“好个卑鄙小人,趁人合基之际,做这丑事。”
“你们还是不是人,难得有练气小辈入内,在此筑基,碍着你们什么”
“啧啧,一群结丹强者,这么为难一个小辈,传出去要令人笑掉大牙。”
“…………”
议论声从四方传来,震撼四野。
楚江王、乌蒙等人面色齐变,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四周已遍布强者气息。
只一瞬,众人就回过味儿来,这些人必定是被薛向筑成绝世道基吸引而来。
毕竟,绝世道基诞生之际,弄出的天地异象实在是太过轰轰烈烈。
眼见犯了众怒,魏如意丝毫不惧,反倒肆意大笑,声若裂帛:“本王乃普安郡王,此女乃魏某家眷,不守妇道,被此贼勾引!